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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跑到她爹面前抱着他的腰,仰起脸看着他,真是万分可怜。
她爹就蹲下来,抱了抱她,又在她脸上香了一下,笑着道:“奕姐儿都这么大了,不过这一点困难而已,自己一定能克服的,对不对?”
她爹跟她这话的时候太温柔,又太坚定,她一下子就被他骗了过去,认真的点零头。
而后她就看着她爹背起了她娘,继续往山顶走。她都看傻了。
又被骗了!真是蓝颜祸水。难道她娘年纪不比她大,不该自己克服困难吗?
爹这么聪明,这么会骗人,怎么娶了娘这样一个放生锦鲤都能把自己放生到池子里去的笨蛋,难道娘的骗术比他还高明?
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克制住自己骂她爹是个大骗子的冲动,凇哥儿也站在一旁没有走。
等她回过神来,凇哥儿拉了拉她的衣袖,“昭昭妹妹,你是不是走不动了,要不然……要不然我来背你吧。”
她看了凇哥儿一眼。
他比她还要一个月,本来是该叫她姐姐的。是她哄着他管自己叫妹妹的。
当姐姐有什么好,总是要让着弟弟妹妹们,有什么不是,倒是第一个被责备。从到大,大哥哥不知道替她扛了多少罪责。
不过这里面也有爹娘对她的态度和对大哥哥不一样的缘故,同样的事,若是她犯错,可能就要一个月没有松子糖吃,大哥哥却不会,爹娘都只会轻飘飘的他几句。
有事哥哥服其劳,现在大哥哥是没空理她了,有个凇哥儿也不错。
她就让凇哥儿半蹲下,自己趴到了他背上。凇哥儿看着瘦弱,其实力气倒也还不算,背着她一连走了几十级台阶,看起来也还能坚持。
她就更高兴了,把他的名字编进了她方才随口在哼的歌谣。她哼的高兴起来,在凇哥儿一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就像她娘刚才对她爹做的那样。
还表扬他,“凇哥儿,你真是个好孩子,你克服了双倍的困难了。”
凇哥儿却一个踉跄,差点把她摔了下来。
她也不好意思怪他,拍了拍他的背,让他把她放了下来。
凇哥儿回过来,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想话,又不知道要跟他什么。
她有些迷惑,还以为他只是太累了。她知道自己可能有些重,大哥哥都快抱不动她了,可是没办法,白米饭它实在是太香了,谁能抵抗它的惑呢。
她看着凇哥儿不话,凇哥儿看着她也不话。她觉得还是自己该大方些,“凇哥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亲你。”
她觉得这算不了什么大事,家里每个人都挨过她的亲,就连那个林霰姑父,叫人煮酸酸甜甜的山楂水给她喝的时候,她也亲过他。凇哥儿是她的好朋友嘛。
凇哥儿却红了脸,汗水不住的滴落下来,“我娘,只有我的夫人才可以亲我。”
“你怎么这么气。”齐昭昭摆了摆手,大方地道:“那好吧,大不了以后我来做你的夫人好啦。”
凇哥儿遽然抬起了头,看着她笑起来,“好啊,你要话算话。”
他们不知道的是,从凇哥儿背起她开始,走在前面的两对爹娘就已然停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凇哥儿的爹是一脸欣慰,两个娘目瞪口呆。至于她爹嘛,女儿这么就要被被人拐走了,拳头硬了。
第379章 光风灭兰蕙——何霓云番外(一)
何霓云想起她七岁那年,第一次进诚毅侯府的时候。
“殷后乱纪。楚怀亦已昏。夷羊满中野。盈高门。比干谏而死。屈平窜湘源。虎口何婉娈。女媭空婵媛。彭咸久沦没。此意与谁论。”
少年坐在养颐堂的窗下读书,声音清脆,却没有一点感。
她也读书的,她知道这首诗,是李太白的《古风其五十一》。
于是她走过去,在窗前也吟诵起了下一首。
“青流惊湍,朱明骤回薄。不忍看秋蓬,飘扬竟何停光风灭兰蕙,白露洒葵藿。美人不我期,草木零落。”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对她忽然出现在这里一点好奇也无,站起来关了窗,看起来很是冷漠的样子。
养颐堂的女主人是她的姑祖母,她原来住在乡下,这一次父亲也升迁到了燕京,她才跟着母亲和姐姐一起进了京城。
诚毅侯府好大,丹若园也好美,几乎让她有些眼花缭乱。可住在这样的屋子里的人,为什么会那样冷漠。
若是她能住进诚毅侯府,她一定都是开心的。她不太喜欢他。
她很羡慕她的姑祖母,她从老家出来,母亲常常指着姑祖母曾住过的屋子对她,“云姐儿,你姑祖母嫁到燕京之前,住的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屋子罢了。”
“那时候你祖父不过还是个的侍郎。如今他已经是阁老了,等你出嫁的时候,他还在,你一定也要嫁到这样钟鸣鼎食的人家去,才不辜负你这样漂亮又聪明。”
母亲带着她离开诚毅侯府的时候,在马车上又对她了一遍。她点零头。
当她还什么都没有见过的时候,她也的确以为自己是漂亮的,聪明的,以为自己有朝一,会住进这样的房子里来。
可是她很快便被母亲的殷殷目光推到了燕京仕女的圈子里。
就算她已经了解过每家每户都有什么样的人,又是什么样的门第,第一次进熙和园的时候,她还是很惊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