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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张口想说皇上,但想起全公公叮嘱过,不可叫人知道,支支吾吾半点,干巴巴说了句:“我有要事,怎可说与你一看门的知晓?”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丞相府的门房,还是越明德未出了五服的亲戚,不然也不会让人将家宅放心交给他守着。
那门房平时见惯了来找丞相办事的官员,就是那些官阶不高的官老爷见到他也是恭恭敬敬,自然养出了不小的脾气,讽刺道:“要事?一无凭证二无信函,还敢进丞相府的大门,我看你是没事找事!”
“你!”小山被气得一激灵,强自压抑了下来,怒道,“我不与你一个下人细说,你既然不放我进去,就将你们小姐请出来,说我有要事找她。”
“你这太监有些意思,张口闭口就是下人,你是什么东西?不仅是下人,还是个阉人!”
门房这嘴倒也利索,说得小山回不了嘴。
因为这场热闹,已经不少人围了过来,驻足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探头探脑朝着这边看。
能在这条街上看热闹的,基本都是各府的下人,有的是纯粹找乐子,有的是奉了主子的命令,特意关注着丞相府的消息。
听到那太监话里话外都看不起下人,心里都很是愤慨,听他这话,立马为他叫起好来。
那门房得了鼓励,气势更加昂扬,骂道:“你这不要脸皮的东西,张口闭口就是要见我们小姐,且不说小姐金尊玉贵,你连见她丫鬟的资格都没有。看你这般贼眉鼠眼,怕不是披了张太监皮,来玷污我们小姐清白的吧?”
小山见他说得越来越过,聚拢的人又越来越多,一时是又急又气,“我不和你争执,你最好放我进去,不然耽搁了大事,上面怪罪下来,你有一千个脑袋也担当不起!”
“到底是什么事啊?”有围观的好奇了。
“我见他说得真真的,还真有要紧事一般,那门房,你还是好好问问,别真出了事。”
他们这些下人,都是谨小慎微惯了,寻常主子稍不乐意,就要找他们担责。
所以他们宁可辛苦一些,也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疏漏的地方。
那门房听到议论,也有些为难,左思右想,还是叫来了仆役,让他去把消息告知给小姐。
他的本意是想要小姐派丫鬟过来询问情况,可没想到他们府上的这位小姐也是个憋不住的,自己就大摇大摆走了出来,俩丫鬟气喘吁吁跟在她后面,追都追不上。
“听说有人找我,谁啊?”
越白安探出头往外面看,一眼就看到了小山,“原来是个太监,从宫里出来的?说吧,找我什么事?”
小山上前一步,被门房挡住,干脆隔着个人,卑躬屈膝道:“越小姐,我能和您单独说吗?这人多口杂,不好叫人听见。”
“不行!”那门房比越白安激动,“谁知道你要做什么,还想支开人,想都别想!”
“哎呀,何必那么麻烦,我带着丫鬟和他说,咱们三个人还奈何不了他一个?”
门房苦口婆心道:“小姐,不行的,您是未出阁的闺女,面见外男是怎么回事?他这太监身份还不知真假,要是对您动手动脚,那可是毁了您的名声啊!”
越白安压根不在乎名声,见门房的态度坚决,她低着头,“行吧,那你就在这说,到底什么事?”
小山左右环顾,“还请小姐遣散闲杂人等。”
越白安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不少看热闹的,连忙摆手,道:“都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真是闲得慌!”
那些人自然不敢惹她,纷纷躲回了各处府邸,但并未放松对这边的注意,或是躲在院墙上,或是躲在门后夹缝里观望。
小山见正主都不很在乎的样子,也放心了大半,想着到时候就算全公公怪罪下来也好交代,把手帕拿了出来,呈递上去。
“这是陛下亲自所赠,还请小姐过目。”
“皇上?他有什么好东西给我?”越白安拿起手帕,举着观察了半天,布料倒是好,但素白一片,无字也无花纹,让她有些纳闷。
不解其意,她放下手帕,展开信纸,看到熟悉的符号,忍不住惊声叫了起来。
“他怎么会这个!”
英文啊!这个时代的人竟然会英文!
还是一朝的皇帝!
这未免有些太魔幻了。
难道她并不是唯一的穿越者?
心思急转间,她突然想到了之前一直弄不懂的事,连信都来不及看,回身冲到了府里,跑到书房。
推开门,见只有越白佑一人,连忙嚷嚷起来:“哥哥,我问你,之前工部弄出的利器水泥,是谁出的方子?”
“事关机密,我也不知。不过这是陛下吩咐的事,也许是有什么人献上去的。也不知是何人有如此巧思,竟能制作出如此神物。”
对啊!陛下能知道英文,或许并不是他本人知道,而是献上水泥的人告诉给他。
不然皇上在位那么多年,为何从没将这种东西拿出来过?只是最近才让它出现。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白安几乎可以笃定,除她以外,这世上还有位不知名姓的穿越者。
这么说来,另一位穿越者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同时将所有事都告诉了陛下。
完了完了,她不会被烧死吧?
越白安有些慌了,额头上冷汗涔涔,眼神飘忽不定,越白安见她这个样子,倒是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