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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刚落,那门就被一双手推开。
男人迈着长腿,裹着一阵寒风走了进来。
一身北洋军阀军服,笔挺帅气,脚上穿的黑色军靴闪着冷意,而身上披的大衣带着风尘仆仆。
剑眉下是一双璀璨如寒星的眸子,视线落过来时,漫不经心却带着寒冽。
人还未过来,先压过来一股只有从尸体堆里爬出来才会有的血煞气。难怪原主在之前洞房时会出现闻见血腥味的错觉。
哪怕春月在这宅里待了两年,每每看见张钰鹤还是会不自觉的抖一下,低头恭敬道:督察大人。
嗯。
应声后,张钰鹤有些意外的看着直直望着他的柳欢娇,她的眼中无一丝惧意,哪怕是像他人的刻意伪装也没有。
她不害怕他了
就在张钰鹤的审视中,柳欢娇站了起来,说着,春月,去把门关上。
而她过来,对上张钰鹤的视线,笑着,大帅,我帮你解下外套
张钰鹤淡淡挑了眉,微扬了下巴,轻应,嗯。
柳欢娇这具身子不矮,可和张钰鹤站在一起也只在他胸膛的位置,抬起不沾阳春水的白皙十指,落在了张钰鹤胸前。
吱呀。
门被春月关上时,柳欢娇已经解开完大衣的纽子,指尖碰上张钰鹤军服的金色扣子,冰凉、坚硬。
就像有生命一般,在拼命的汲取她身体的温暖。
扣子都这么凉了,人还能暖
柳欢娇微微垂了眸,踮起脚将大衣从张钰鹤的肩上顺下,瞧姿势就像是要抱住他。
没触碰到,温暖却从她身体传过来紧紧包裹住他。
柳欢娇的视线越过了他没扣上风纪扣而露出的脖颈,问,大帅,不冷吗
她的呼吸扑在他轻轻滑动的喉结。
温热,湿润。
像蝴蝶在手心扑舞。
柳欢娇的手上已经抱上一边冷一边热的外套,又抬了眼,看着有些失神的张钰鹤,问道:大帅怎么了
就这样......就被撩拨到
张钰鹤比柳欢娇想的要更敏锐更聪明,眼神凝起,与柳欢娇视线交缠间,薄唇突然勾起了笑。
本帅的确是冷得很,不知夫人要如何帮本帅取暖
柳欢娇稳稳站着,抱着衣服的样子就像迎接丈夫回家的贤惠小妻子,反问了对方,大帅想我如何帮您
张钰鹤佯装细细思考,道:我听那些说书人都说这以身暖人最好,不知夫人以为如何
以身暖人
哟,调戏我啊
当我怕你,当我没看出你眼里的调侃
柳欢娇面色不变,眉却微皱,像是认真的思考了这事一般,大帅,欢娇以为,这以身暖人还不如抱着暖手炉暖和。
春月。
柳欢娇叫了站在门口的春月一声,吩咐着,再去拿个暖手炉来,给督察暖手。
春月刚应声,张钰鹤便说,不用,我有了。
有了
柳欢娇正不明所意,张钰鹤一下便抓住了她的手,那刺骨的寒传来,惊得她下意识的往回收了一下,嘶。
而张钰鹤满脸笑意,特别是那眼,浓得那笑就像是要溢出一般,手却一直紧紧捏住她的手。
还改捏为握,最后十指相扣。
扣住了挣扎的柳欢娇,笑道:夫人,本帅现在暖和了。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军阀督察抱紧我(五)
这丫在戏弄她!
柳欢娇心中一闪过这个念头,立马也不挣扎了。
笑盈盈的看着一脸含笑的张钰鹤,说,大帅,我手上还拿着衣服呢,不如等我先放下如何
张钰鹤一眼便看穿柳欢娇心思,扬起唇畔,春月。
春月正不明督察大人怎么突然和夫人lsquo;闹rsquo;起来,一被喊,连回神应道:督察大人
把你夫人手里的大衣拿去挂着。
春月过来,小心翼翼的从低气压的两人中拿过了大衣,转去屏风后挂上。
这过程中张钰鹤还死死扣着柳欢娇的手,不算用力,但柳欢娇就算是想挣也绝对挣不开。
怎么回事
张钰鹤和原主之间不是一直相敬如宾吗怎么这男人对她一会儿出言调戏,一会儿上手轻薄
最重要的是,他盯着她的眼神,就像猎人看见猎物一般狂热及欣喜,令她心里一阵发麻。
春月已经转进了屏风后,张钰鹤突然弯腰,冷冽的气息逼近柳欢娇的脸,凑在她耳旁说,有些事是不能随便玩的,会玩出火的。
意有所指,或者说,这句话讲得已经很明白。
柳欢娇惊得心猛跳不已,连呼吸都忘了,眼睛微微向下移,便看见了张钰鹤长长的睫毛投在眼睑下的阴影。
是优美的弧形。
恍恍惚惚,柳欢娇被张钰鹤牵去了桌子旁坐下,而她的手还是被他紧紧握着。
偏偏张钰鹤还笑着说,夫人的手可真暖和,只握了这一会儿,我就不冷了。
柳欢娇扯了扯嘴角,微微点了下头,对张钰鹤已经大生警惕,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试探他。
这个男人太危险。
暂时还是做个大家闺秀比较好。
夫人,差点忘了,你们刚才说lsquo;高兴rsquo;......
张钰鹤说着,突然抬手向柳欢娇的头伸去,在她偏头闪躲开时,笑了笑,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收回手,在高兴什么,能和我说吗
柳欢娇越来越不懂张钰鹤,在原主的记忆中,他虽然不会对原主如外面的人一般冷血,却也没有如此温柔过。
夫人张钰鹤见柳欢娇看着他不说话,又问了一声。
柳欢娇又尝试挣了挣手,还是挣不开,回道:大帅,不过是我和春月随便聊的闲话,您不用在意。
哦张钰鹤倒一脸很感兴趣,说,夫人和我说来听听,为夫倒是很想知道。
这民国的门到底是不比防盗门,被一撞就开不说,还不隔音。
也不知刚春月讲的话被这男人听了多少,以他的性子,到现在没忘这个问题,恐怕是全听了去。
督察大人,刚是......
站在张钰鹤身后的春月揣测不安,见张钰鹤一直追问,怕柳欢娇为难,又怕张钰鹤以为柳欢娇一点不大度,吃醋闹性子和新进门的二奶奶不和,连张嘴想解释,不过她话还没说完,柳欢娇便打断了她。
大帅,之前我让春月去东院瞧瞧新进来的妹妹,没想到让她瞧着了件趣事,妹妹她也不知怎的去钻那狗洞,估摸着是卡着了,好几个嬷嬷才将她扯了出来,结果弄得灰头土脸的,还吃了满嘴的土......
张钰鹤嘴角的笑,慢慢敛下。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军阀督察抱紧我(六)
无论哪个时代的男人,家中妻子的丑事自己可以笑,但一被别人说出来就只会觉着面子受损,十分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