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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双臂放在桶边,打算惬意的闭上眼时,房门被突地打开又关上。
警惕地睁开眸子,什么都还没看清,一柄破风而来的柴刀直冲她面门,她人在木桶中,下意识要撑起身子,随即注意到进来的人是陆行止!
不过是几息之间,她目测柴刀投掷的方向,两手护胸,身体下沉,柴刀从她头顶上方掠过,被磨得发亮的刀刃,轻而易举划破她头顶发带,黑发轻柔垂下。
紧随其后一桶冰水,朝她泼来,水花打在她面上,落在肩头,冷得让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雾气被冰水打散,清晰露出里面的人儿。
黑发沾在她的脸颊上,水面之上的白皙肩头与平凡又显粗糙的脸,形容两个鲜明的对比。
就在她闭目躲水之际,崔言钰已经拾起桶边衣裳,手一扬,衣裳飘落在水面遮盖住水下美景。
他泡得冰凉的手带着未干的水,直袭她的脸颊而去,卫阿嫱偏头欲躲,却直接躲进他另一只手心里,像是被他抚摸一般,被钳制无法动弹。
她被凉的打个激灵,他的另一只手已经顺利摸到脸颊处面具翘起的边缘,一个用力,整张面具都被扯下。
“卫阿嫱!嗯?”
从崔言钰进门,先扔柴刀吸引卫阿嫱视线,而后向她泼冷水,趁着她不察,挑起她的面具,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卫阿嫱不怒反笑,“满意你看到的吗?”
崔言钰恍惚又有点不可思议,面前这张脸,根本不是他在扬州知府上见到的阿嫱,简直就如同卫母年轻时的翻版,除了充满凌厉和怒意的眸子,几乎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
她应该就是那个处变不惊的扬州阿嫱啊!?
手指摩擦两下,还欲在她脸上找寻面具,被卫阿嫱一把抓住他的手甩开,“陆同知想找什么?现在看见我的脸也算得偿所愿了?”
崔言钰这才意识到两者之间几近亲密无间,目光就要落在被他撕下后扔在木桶中的面具上,被卫阿嫱伸手抬起下巴,只听她喝道:“滚出去!”
他直起撑在她木桶边缘的身子,眼神躲闪不再看她,刚才她伸手,盖在她身上的衣裳已经遮盖不住全貌,且已经开始下沉,而他匆忙之际也没看自己拿得是什么。
自知理亏,清了清嗓子,他转过身道了句:“抱歉,我认错人了。”而后,临出门之际,还将她装衣裳的包袱,放在了木桶边缘。
柴房门被关上,卫阿嫱才吐了口气,木桶里漂浮着她的里衣、肚兜和亵裤!
在心里骂了他一句,打定主意之前交易都不作数,五百两黄金一分都不能少,全都得给她,她才顺过劲儿,重重靠在木桶上。
将浸湿的衣物捞出扔在地上,水面倒映着她照着娘亲做的假脸,她就知道,得知她的名字,陆同知肯定会起疑心,早就等着他了。
水波汤漾,她起身将自己埋藏在水下的锁骨露出,伸手在锁骨下方摸索,被冷水激过的皮肤上起了密密麻麻一层鸡皮疙瘩,原本牢固的面具也翘起了浮边,被她轻轻掀下。
既然是面具,那能带一张,就能带第二张,要是被他轻易见了真容,那她也太失败了。
许久不见太阳,白的过分的脸出现在水面中,她只看了一眼自己的脸,就从木桶中跨了出去,换好衣物后,将自己准备好的备用面具贴上,便又是那个其貌不扬,普普通通的小丫头。
柴房外,崔言钰出去后便寻了个地方坐下沉思,卫青泽突然来到他面前,先跟他寒暄:“姐夫,二姐洗好了吗?用不用我再烧一桶热水?”
崔言钰眼皮子跳跳,甚是头疼,之前所推断种种,如今皆要重新来算,且他今日受到冲击过大,实在不想跟卫青泽打哑谜,只道:“她已经洗好了,若有事,问我也一样。”
卫青泽应了一声,询问起姑苏的事情来,看这样子,是已经开始盘算去姑苏如何生存了。
“我记得红姑说你读过书,也识得字,为何不考科举?”
“我这个人有点蠢笨。”卫青泽回避崔言钰的问题,显然是有难言之隐。
崔言钰无意追究,便同他道:“去了姑苏府怎么也比现在你种地日子要过得好些,那里民风不似扬州水乡奢靡,也不似顺天府沉稳大气压力重,是一座十分适合生存之地。”
卫青泽又详细问了,崔言钰一一给他解答,看他的样子,已经意动,若是这时卫阿嫱提出要走,他定会拦着红姑同意启程。
待他走了,在旁边玩耍,实在一直偷听的程鸢新摸了过来,着急问:“你不想回顺天府了,怎么跟他说那么多姑苏的好处,去什么姑苏啊?我们得去顺天!”
崔言钰略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他揪着自己衣摆沾满泥土的手,轻笑道:“姑苏是去顺天府的必经之路,我们到姑苏大可乘船直接赶往顺天府,比赶路要快的多。”
“原来是这样。”小胖子惶然大悟。
“你为何那么想回顺天,莫不是,你是顺天府的人?”
程鸢新疯狂摇头:“我,我,我当然不是。”
崔言钰盯着他勾勾唇角,眸光深沉,在卫阿嫱那里碰的壁,在此时发泄了出来,他收敛神色,“殿下,别装了。”
第30章 威胁合作 卫阿嫱对他好?他……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