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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揉揉脸,没什么胃口道:“什么都行。”
崔言钰看她这样直接照自己口味给她买了两个包子,寒冬腊月地吃上一个包子,浑身都暖洋洋的。
“时间紧迫, 没功夫坐下吃了。”
他一边说,一边快速将包子吃完。
卫阿嫱跟在他身后几乎都得是用小跑的,想到他昨日也是夜半十分才回,就知他是真的为了案子在来回奔波。
她自然也是希望赶紧将扬州知府定罪的,闻言问道:“一点进展都没有?”
“一个个跟锯嘴葫芦一般,”崔言钰冷笑一声,“当真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
看来,她送错的证据没有被陆同知转到他的手上,她手里还有一半,不应在藏着了,需得尽快交出去。
想着一会儿要跟何成打听除了糕点铺还有哪里能送信息,她跟在崔言钰身后直接进了卫所。
撞见他们两个一起进门的锦衣卫一个个像是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般,在午休换班的时候,一群人在那谈论。
“你们猜我今儿早上看见什么了?崔同知和卫百户一起来的卫所!”他示意大家附耳过来,又道,“那卫百户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崔同知倒是容光焕发。”
一群人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你们是没看见那日在诏狱,崔同知可是把卫百户欺到墙上的。”
“给我们检查身体的老大夫知道吧?他昨日去了卫百户家,愣是没摸到人,你们猜怎么着?”
“快说,快说。”
“我们崔同知过去,亲自给卫百户检查的身体!”
一群人“啪啪”拍着桌子,叫喊声差点引来旁人。
“这卫百户也是好命,怎么就被崔同知看中了,高升不说,连扬州知府的案子都能参与,谁不知道有崔同知在,那案子铁定能破。”
“扬州知府的案子可是崔同知点名让卫百户过去帮忙的,说是帮忙,这不就是提携吗?”
被同僚背地里谈论的卫阿嫱跟在崔言钰身后进诏狱,她也没想到崔言钰会让她跟着一起查案。
那次劫狱之事后,崔言钰封锁消息,又散布劫狱锦衣卫和扬州知府均命丧诏狱的事,现下外人都以为他是在无认证的情况下,艰苦找寻真相。
诏狱内血腥味一直绕鼻,比上次卫阿嫱来的时候更要阴森恐怖,因为不少牢房的门都打开了,能让他清晰听见行刑的声音。
欲要劫狱的人,没几个坚持过锦衣卫的十八刑罚,能招的全招了,奈何他们只是最底层奉命行事之人,还真就不知道什么深层消息。
而唯一一个还没开口的,就是和卫阿嫱打了个照面的锦衣卫,敢孤身一人进入诏狱劫走扬州知府,不仅功夫高强,更能吃苦。
如今的他被绑在十字木架上,若不是掉落在鼻尖的头发丝微微颤动,真会让人以为这是具尸体。
崔言钰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问道:“招了吗?”
“回同知,尚未。”
他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卫阿嫱,待她走到他身后站好,他方道:“你可知什么是‘弹琵琶’?”
卫阿嫱只知抱在怀里弹的琵琶,但崔言钰这样问的,显而易见,和她脑海中浮现的不是同一种,她只能摇头,这些东西,她师父没有跟她讲过。
“我今日让你开开眼界。”
他挥手,早就准备好的两个锦衣卫拿着薄刀走了过去,倏而,惨烈的无法抑制的叫声传出。
诏狱里的“弹琵琶”,弹的不是弦,而是人的肋骨!
卫阿嫱眼眸轻眨,有震惊,有恶心,但唯独没有害怕,崔言钰一直盯着她的反应,而后问道:“你可有后悔跟我?”
他这话问的是卫阿嫱有没有后悔同意进锦衣卫,可听在其他人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行刑的锦衣卫手一抖,差点将刀戳进那人的肺子里。
她收回目光,盯着他的手套,“未曾。”
“甚好。”
一直等到那受刑的锦衣卫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崔言钰才椅子上起身,走到那人身边,抬起他的下巴,像是拷问卫阿嫱一般,问道:“若你是和扬州知府交易之人,你有接触到他的机会,会费尽心机救他出诏狱吗?”
“不会,”卫阿嫱很是冷漠的答道,“我会杀了他。”
“可他确要救扬州知府,你说是为什么?”
“扬州知府手里有很重要的信息,他不能死,再者,和他交易的另有其人。”
“没错,”崔言钰松开手,将人给拍醒,“你不招是吧?不知道你的妻儿老小会不会同意?”
那人瞪着眼睛看他,崔言钰站起身,“外面的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一个弃子,你以为还会有人保护你的妻儿,他们是在顺天府旁边的村子里没错吧?还想跟我玩这套,若不想让他们受你牵连,我劝你早点招供。”
说完,将所有事情交给留下的锦衣卫,他转身带着卫阿嫱要去扬州知府的牢房。
只听身后一声虚弱至极的声音:“我招……”
崔言钰勾起嘴角,“甚好。”
跟劫狱的锦衣卫相比,扬州知府的待遇明显要好上很多,至少是可以坐在牢房里的,卫阿嫱站在门口,并不想进去,她怕她一个不注意就萌发出杀意被崔言钰知晓。
崔言钰看她站在门口,还特意唤了她一声,“卫百户,进来,我再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涮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