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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一个满身正气的人——”
“不过他真的好冷,感觉不太近人情,一定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的那种。”旁边的小护士说道。
“长得虽然很帅,不过不适合当老公哦。”另一个小护士也跟着说道,两人笑了起来。
他跟着笑了笑,心中觉得有趣,对闼梭的那个救人理论很感兴趣,一直以来,他以为救人向来是医生的工作呢。这种话听起来多多少少有些讽刺。如果一个案子交到了司法监的手里,那么就意味着,有人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怎么救?不是自相矛盾?最后,他把目光停在了闼梭戴着的眼镜上,原来是近视吗?正想着,肩头被人一拍,不用回头也能猜到是谁。
帛犹昔道:“怎么还没走?爱岗敬业!今年的医院标杆应该颁发给你——”
他状似无意的问道:“那个司法监的美女跟你说了什么?”
“你猜——”
他大概能猜到一二,应该就是可怜那个好爸爸,安排个父女团聚。对这件事,他更感兴趣的是,闼梭的态度。帛犹昔抬眼看到了屏幕上的闼梭,感慨道:“大司法!全国人民心目中的英雄,真是帅出了天际——这样的人,捧得越高,摔得越碎——”
诃奈期回头瞧了瞧帛犹昔,对方扔给他一个绝非善类的表情,他跟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倒是希望能亲眼见识一下,那个人痛哭流涕的狼狈样子,一定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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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比起现如今顶级流量的小生,闼梭的热度并不少于他们,可是众人对他与他们的态度还是有所区别的,人们敢举着手机零距离围着某位明星一顿乱拍,但面对闼梭,立即就露了怯,他们也只敢远远偷偷抓拍几张,无人敢靠近。不仅由于大卫两米的身高,更是因为闼梭达到两米以上的那种强烈的压迫感——
这几天由于闼梭的出现,拜他所赐,医院也热闹了不少,甚至撒母耳医院也跟着上了几次热搜。各种闼梭站在走廊上,坐在长椅上,趴在医院外栏杆的照片,纷纷流出。
晚上他路过二楼住院处的时候,却在楼梯口遇到了闼梭,男人正坐在台阶上打盹,如果这个样子被别人看见,举起了手里的手机,估计又会上一轮热点。他从自己的资料夹里抽出一张无关紧要的纸张铺在下面,在闼梭旁边坐了下来。
一手拄着下巴,就算是在睡梦中,眉间的褶皱也不能放下来,这应该是一场艰难的梦境,他不禁如此猜测。醒着和睡着是完全两种状态,清醒时,男人总是紧绷着每一根神经,好似随时准备着上战场一样,而睡着的他就乖巧了许多,不过这样,更凸显了闼梭那种不可言喻的纤细敏感。这种敏感像闼梭轻轻扫动的睫毛,或者是尖细的鼻尖,亦或是兔子一样小巧的唇瓣。
相比于对方的优点,他对这个男人的缺陷更感兴趣——
坐了一会,男人睁开眼,颤动了两下眼睛,猛地转头,发现了一旁的诃奈期,吃惊的:“医生?”
“我看大司法已经很累了,这不止是我第一次见你在打盹了。”
男人本能想推推眼镜,手指触到鼻梁才发现眼镜不在:“这几天司里的事儿比较多吧。”
那为什么要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偷偷睡觉呢?他疑惑着。
“要不您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下吧——我办公室没人,很安静。”
“这太麻烦您了——”
“没事,就当您救我一命的——答谢吧。”起初他以为闼梭不会同意,没想到略微迟疑了一下,对方就乖乖点了点头:“那打扰了——”
打开办公室的灯,里面的设备一应俱全,沙发、躺椅、单人床、电视、书架、冰箱、衣柜甚至还有一个咖啡机,最引人瞩目的是一副抽象派挂画,尽管对艺术没什么研究,闼梭还是记得这幅画应该是某位著名画家的手笔,不过能随意的挂在这里,相信也不会是真迹。闼梭从不知道医生的生活竟如此惬意。瞧着惊愕从闼梭的面部一闪而过,诃奈期没法解释,当初他以二十三岁的年纪取得博士学位后,各大医院争抢这位天才医生的盛况,当时他开出的条件不是薪金,而是拥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财大气粗的撒母耳医院办到了。这种话,他无法解释,说了好像在炫耀一样。
“喝点什么?牛奶?咖啡?”
“不了,谢谢。”
男人不堪疲惫的揉着眼眶,他走了过去,弯下腰,盯着男人的双眼看了看,掏出了笔灯,在他两只眼睛照了照:“以前眼睛做过什么手术吗?”
闼梭微微一愣,大概也想不到医生竟然这么厉害:“我以前是个盲人——”诃奈期的眼毛很长,刷子一样的,那双大眼睛在男人的面前一过,如同夜晚点亮了星星,温暖又不会晃眼。闼梭暗自感叹他眼睛的好看,圆眼包裹着一层内双,既秀气又可人,诃奈期长了一张平易近人的脸,可爱加上小奶音,的确有很大的迷惑性。
“眼角+膜+移+植手术后遗症,会经常性的视疲劳,多让眼睛休息休息吧。”把笔灯揣回口袋,他按下闼梭的肩头,让对方坐在床边,走到灯的开关处,正要关灯,男人突然说道:“可以开着灯吗?”
当时他并没有反应过来,于是把手从开关拿开了:“好梦——”出了办公室。
在去至温单间病房的途中,他不禁猜想——这人是怕黑吗?大概因为他的专业并不是眼科,所以对盲人重获光明后的心理状态不太吃得准,不过有一点很明白,一旦见过了阳光,人们就会惧怕再重归黑暗,闼梭也应该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