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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问道:“夫人的意思是想留哪个呢?”
诃奈期目光向女人随意一抛,神色上没有任何异常,心却在擂鼓。
“简苏——她聪明又听话。”
那一刻,罂迷被母亲判了死刑。他把视线从影子中抽离,停在女人义无反顾的脸蛋上,仿佛看见这个女人的脸换成了自己母亲的,如果这一幕发生在他和诃偿息的身上,他知道,母亲一定也会毫不犹豫的这样说:“诃偿息,他聪明又讨人喜欢。”
他忽的站起,向来冷静自持的他,竟然当场发了飙,把手里的女孩病例往桌子上一扔:“你凭什么决定谁生谁死!”这话也不知是冲着谁,是女孩们的母亲,还是他的母亲。
而他们院长却以为诃奈期这话是冲着他的,张口结舌道:“诃奈期!你说什么呢!”
谁也没理,在众人的惊愕中,愤然离场。刚走出会谈室,正看见墙边依靠着一个人,嘴里叼着烟,全然不顾医院禁烟的规矩,而且还套着白大褂,这份嚣张,他是学不来的。卷发蓬松着,慵懒得,像是无骨一般,那墙壁承担了他的大部分重量,瞧见诃奈期,也只是抬起眼,朝他瞄了一下,如同某位血统高贵的猫。
那人在他周身巡视一圈,饶有兴趣道:“难得见你发火——”
作为两个女孩的主治医生,这家伙倒是悠闲,诃奈期没给他好脸色:“淼医生,你倒是快活,自己病人的会诊都能躲了——”
他抠抠耳朵眼,跟没事人一样,嘴巴一撇:“那俩女孩的妈太能哭,吵得脑壳儿疼——”随即吐出一股子烟,这位淼淼医生,性格和他长相相当匹配,神仙眷侣的生活模式,散漫到游手好闲的地步。如果不是院长亲弟弟,没有这个好哥哥保驾护航,他在撒母耳根本混不下去,这就是直系血亲的好处。
不想理睬他,本来这个病患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不想多掺和一脚,诃奈期正要回去办公室,刚走两步突然被淼淼叫住了。
“喂!”
本就对这人印象不好,尽管在一个科室,但是交集不多,这人神龙不见尾的。不过厌烦归厌烦,他对自己的负面情绪都会收敛一点,等到他认为自己的表情还算友好,才转过身:“怎么了?”
“司法监好玩吗?”
抽冷子这么一句,他不知道这人是何意思,眼神缓缓降下温度:“什么?”
“我听说你申请了在司法监的编外工作,看你最近挺忙的,就是有点好奇。”看他那副神情,也应是没事闲的,无聊之举。
“还行。”
“那个大司法是个怎么样的人?”淼淼突然凑了过来,看来他的兴趣点都在闼梭身上。
“司法监还在招法医,你也可以去试试——”这次,诃奈期不再藏着自己的脾气,直接甩手走了。淼淼对闼梭的那份觊觎,令他从里到外难受得要命,还不能说,他对闼梭也不过是萍水相逢时,遇到的一个不错的人,他尽力这样说服自己。
可是为什么他偏偏要跟淼淼说什么去司法监上班呢,这话为什么要说?又在责备自己的多事,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乱成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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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外科诊室的所有女性护士都在这儿了,闼梭听着她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对他讲至温的住院费用问题,他被你一言我一语的抢话听得一头雾水,但也大致了明白了个轮廓——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住院费不够就要缴纳,他是明白的。正巧猫姚和栖北走了过来,他见到了救星一样,连忙朝她招手,让她来应付这些女生们。
他从护士中脱身后,听见女孩们爆发出一阵失望的哀嚎。
“这种事怎么不找他老婆啊,跟您说也没用——还能管司法监要住院费吗?真是的——”栖北一边抱怨着,一边走向闼梭。
“人家那是在制造机会接近大司法——猪脑袋!”猫姚对栖北这个大直男的不解风情翻个白眼。
“长得帅就是好——”栖北满怀酸意的多看闼梭两眼,别说女孩了,他这种相貌在男人中也挺吃香,属于没有攻击性的阴柔美,却不娘,又不乏阳刚,司法监的男人们在谈到帅哥的话题时,出现频率最多的就是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成了男人们的标杆。
他俩的对话,一句都没进到闼梭耳朵里,他站在门前的窗口,向病房里看去,只看见至温的妻子正在给丈夫削苹果,那苹果一看就是早市上快要烂掉然后被贱卖的水果堆,女人费力挑出几个好的,给丈夫送来了,剔去腐烂的部分,放进至温嘴里的果肉都是香甜的。
也不知至温说了什么,引得女人一阵发笑。在这个逼至悬崖的家庭中,依旧不失对生活的希翼,这份希翼,很好看。
这一幕,他看了好久好久。
直到诃奈期走了过来,在他肩头上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闼梭转过脸,只看见一张笑脸扑面而来,有时候他很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就长了这样一张令人心情愉悦的容颜,光是看一下就释放了无数的不开心。不过这份喜悦也就在诃奈期手里捏着的一沓缴费单子上,消失了。
“至温的吗?”
点点头,本来催缴费这种跑腿的活,都是交给助理医生来办的,作为主治医生,他完全没必要事必躬亲,可一想到也许会在至温的病房门口遇到闼梭,什么都顾不得了。
“刚刚护士们来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