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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对!你救过人的!”诃偿息好似灵机一动的说道,手抚上闼梭腹部,摘下纱布,露出开始结疤的伤口,在那伤疤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你救过廉安啊!可是——”他突如其来的惊醒道:“廉安杀了淼淼!”然后又状似无意的问道:“你救一个杀人犯做什么?”
闼梭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啪的断了,睁着一双空茫的眼,光亮在这双眼中如退潮一般渐渐消去,泪像是被拧开了阀门的水龙头,从眼头一直扫落直眼尾,不停歇的流着,他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只愣愣的望着上方的人,好若不认识对方一般。
“我都——做错了,是吗?”瞪着一双眼,死死盯着诃偿息:“我都——做错了——”在崩溃的临界点,一点一点失了生机。
诃偿息没再说下去,拿来医药箱,用纱布把他的手腕重新包扎好,然后拉起闼梭,让他与自己平坐一起,弯下身瞧着他的眸子,手指轻轻摩挲他的脸颊,哄着他一样的:“小傻子,你看,我给了你十年,你还是原来的那个蠢笨的傻瓜,一点都没变——”
闼梭扬起脸,看向诃偿息,木讷着,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阶:“啊啊——”
镇定自若的诃偿息解开他喉咙的纱布,查看了一下伤势,说道:“用嗓过度,没关系,哑巴也好,你也不需要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山海快完结了~~~~
此文必须完结~~~
☆、九十二|黑暗中伸出的手
九十二|黑暗中伸出的手
四周漆黑一片,没有光亮,没有声音,他在奋力的辨别着方向,往右还是往左?迷茫着——
‘回家吧——’响起少年的声音,随即有人牵起了他的盲杖,他不知道盲杖的那一头是怎样的人,是温柔的?还是甜美的?他一无所知,只是被对方牵引着,很安心,像被柔软填满的每个幸福的夜晚。
第一次有人对他说——回家吧。
犹如行驶在深夜中良久的船只看见了灯塔。
嗓子疼得厉害,张开嘴巴,干得不行,闼梭睁开眼,四周是冷冰的水泥墙,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椅子,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不知身处哪里,他被绑在一张大床上,双手双脚都捆得结实,不见诃偿息的踪影。
他不能坐在这里坐以待毙,动了动手脚,感觉已经不像昨天那么的软弱无力了,应该是药效过劲。毕竟是司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这样的小逃脱技巧,曾经在特训上学过,不消一会,他就解开了绳子,从床上跳下地,他先躲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门外静得什么响动都没有,他拽了拽门,竟然没有锁。
这是巧合?还是陷阱?
闼梭现在不能多想了,先逃了再说,现在的司法监还关着一个被冤枉的人,他要去救诃奈期!告诉大家,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谁才是凶手——
凶手的名字从他的心口划过,擦伤了什么。
他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间,这是一个废弃的建筑,走廊堆放着各种工业废料,门窗还未安装上,他一步三回头的走到了大门口,拽开大门,迎向了外面,刺眼的阳光直射过来,让他眼睛一时受不了的立即闭上,他用手遮着脸,走上了大街,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喧闹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们,来来回回的走着,他们对他视若无睹,对他这样一个赤着脚,只穿着病号服的人,并未投入任何的注意力。
摇晃的走在街上,他需要求救,张开嘴巴,用嘶哑的嗓子开口,可怎么都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啊啊——”只有简单的字符。
有人好奇停下脚步看向了他,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向那些人走去,人们本能的后退,有胆大的人问道:“你怎么了?”
他张嘴用啊呀呀的的言语连比划带说得,可是无济于事,别人根本听不懂,有人说道:“是个疯子!走吧!”
闼梭急了,上前抓住一个热心人的手,想在他的手心上写字,突然手腕被人攥住,他抬头,只见那张甜美可人的脸蛋出现在眼前,诃偿息温柔的冲他笑着:“哥,你怎么在这儿?找了你好久——”亲昵的语气,自然而然的演技,无可挑剔。
有热心的群众问道:“他是你哥哥?”
诃偿息用他那张唬人脸蛋微笑回复道:“是啊,我哥精神不太好,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不是这样的!不是!闼梭绝望的拉住那个路人的胳膊,寻求帮助,却被诃偿息拽开了:“哥!你吓到人家了!”
“那你可要看好他!”路人们散开,围观的人走光。
闼梭绝望的张嘴,想发出声音求救,无济于事,人们狠心的离去,这样的年头,谁也不愿意多管闲事。诃偿息把他拽入怀里,紧紧攥着,在他耳边低语道:“别闹了,没有人会帮你的——”闼梭向诃偿息挥拳,但他的拳头在诃偿息眼中,都是软弱无力的,很快被诃偿息捏着手腕,别到身后,把他整个人紧紧锁在臂弯里,诃偿息空出一只手,捏起他的下巴,让他仰脸面对自己:“小傻子,你是逃不了的——”
“小傻子,你去哪儿啊?无谓的挣扎只会让你受伤。”
唾手可得的希望,被诃偿息轻轻一捻,就掐熄掉了,闼梭回视诃偿息,一种窒息的绝望宛若无形的塑料袋,忽的罩在了他的头顶,然后被紧紧勒紧了出口,再也不能呼吸,不管他怎么大口喘气,都是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一点一点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