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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两人战作一团,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案几边,大臣们忍不住纷纷议论,他们不见得喜欢贺千空,可事关大周朝颜面,众人都希望贺千空能狠狠灭一灭匈奴气焰。
成景帝亦与皇后交头接耳。
可场上两人斗得激烈,一时难分胜负。
乌维邪心下大惊,他不想大周朝藏龙卧虎,居然有人能和他缠斗至今。
要知道他天生怪力,十五岁时便打败了草原最强大的猎手,从那日至今,别说败绩,便是平手都从未有过!
可乌维邪胸有成竹,贺千空武艺确实了得,可力气上与他差了些许,长时间比试对贺千空更是不利。
果然,许是气力衰退,贺千空剑锋之下露出一块空档。
乌维邪眼前一亮,立马提起弯刀攻了过去。
他不禁畅想起美人在怀,大周朝众臣该多么羞耻屈辱。还有镇国公世子,口出狂言侮辱草原之人,乌维邪要让他跪地求饶!
弯刀攻去,乌维邪却忽的一怔,他想象中贺千空溃败的场面没有出现,贺千空的剑势反而变强了,层层剑花翻飞,乌维邪渐渐应付不过来。
不可能,刚才那里明明是个漏洞,除非……乌维邪冷汗直流。
除非这是个圈套!
示敌以弱,诱敌深入,从始至终,这就是贺千空的一个陷阱!
而他乌维邪,便是落入圈套的猎物!
眼前,剑花翻涌!
第99章 胜者
大殿之内华灯璀璨,闪烁空谷。
灯光却远不如剑锋尖闪烁的幽光凌冽。乌维邪全身肌肉紧绷,脚下向后滑去,想要避开这一招。
可贺千空的剑锋来的太急,密密匝匝的剑气包裹住周身,乌维邪无处可逃。
霎时间,贺千空长剑已至,一把挑开乌维邪手中弯刀。弯刀闪烁寒光,划过一道弧线钉在身后案几上。
刹那,贺千空的长剑抵在乌维邪脖颈之上,一道口子蜿蜒流出几滴血迹。
乌维邪面色惨白,一双鹰目死死盯着贺千空,声音几不可闻:“你到底是谁?!”
如此手段心机,乌维邪脑海中不由浮现一个身影。五年前,老单于带着匈奴部落趁着冬日天寒地冻,大周朝边关空虚,攻入边关,开始一切顺利,可打入城池中,匈奴部落发现街道沿街百姓不见踪迹,城中到处设下陷阱,那一战,大周朝以极少的兵力拿下了匈奴,老单于也死在城中。
乌维邪侥幸从中逃脱,那一战的守城将领却成了他永远的噩梦。
诱敌深入,断其后路。
与贺千空今日的手段如出一辙。乌维邪不得不多想。
然而贺千空理也没理他,只是收回长剑,负手而立。暗紫衣角停止翻飞,他沉声道:“你输了,收回觊觎我妻子的心思,她是我的人,将与我生死与共,生同衾死同椁。”
“如果再被我发现你有非分之想,我会剜了你的眼珠子!”
他这番话重复了两遍,分别用了汉语与匈奴语,掷地有声,最后一句透着隐约的血腥之气,惊得案几边的众人浑身一抖。
离他最近的乌维邪更是控制不住,向后连退几步,才躲过贺千空周身散发的凌冽寒气。
事已至此,乌维邪还有何可言。
他抹去脖颈血丝,拱手道:“常言道美人配英雄,想来也只有贺夫人这般美人,才能与镇国公世子堪配。”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乌维邪学着汉人姿势笨拙鞠了一躬,贺千空却眼皮没抬一下,径直走到大殿中。
“臣不负陛下所托。”贺千空行了一礼。
“好好好!”成景帝大喜过望,这一结果狠狠打了匈奴的脸,他如何不喜。
琉璃灯罩之下,灯光如水。案几边的众大臣此时才反应过来,纷纷起身,举杯庆贺。
贺千空暴虐名声在外,往日是无人愿与他深交。
可如今大臣们起身,各个好似素日里与贺千空有多深的交情,夸赞之词不要钱般往外冒。这群文人肚中墨水多,夸起人来变着花样,开始还矜持一些,到后来越说越夸张,都快把他夸成上天入地第一人。
贺千空开始还受着,听得久了,眉头越皱越深,最后干脆阴沉着脸,希望他们知趣点。
一旁的广平侯自顾自斟了杯酒,没去凑这个热闹。他看了看人群中的林青峰,不由心底叹气。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刚才的比试大部分人只是看个热闹,夸奖下贺千空的武艺。可广平侯却窥出贺千空武技之下的手段心思,乌维邪一身怪力,弯刀在手,极难应付,今日上去的若不是贺千空,这胜负真是不好说。
再看他没心没肺的大儿子,广平侯长叹口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群臣喧闹一阵,大殿之中气氛回暖,乌维邪脸色却难看下去。
这群文人,夸赞贺千空之时,定要拉上他,将他武艺贬低一番。
成景帝一瞥之下,心下了然,笑了笑道:“好了。”
众人方止住言谈。
成景帝一挥手,乐声四起,琵琶、竖笛纷纷奏起,舞姬们步伐婀娜,缓步行至大殿中央。
众人不再提起刚才之事,乌维邪脸色缓和,拿起案几上的金樽,啜饮一口,眼睛却仍盯着贺千空,不知盘算什么。
大臣们喝酒谈笑,气氛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