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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红这脸双臂环绕着他的脖子:“……这个也不行。”
☆、盘查下家底
不知道真的是怀了孕比较累,还是因为杨茂德在身边比较安心,阿祖到底是没有熬夜看到杨茂德发作,清晨起来的时候见他依旧换过衣服眉目安静的躺在自己身边。
男人身上凉凉的,阿祖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便起身下了床,梳洗完毕往厨房走,顺便提了门口放药包的背篓,远远便看到茂梅正在打水准备淘米。见阿祖提着背篓,她赶紧站起来甩甩手小跑过来接住:“嫂子咋能自己拎背兜儿?”
阿祖看她紧张的样子哭笑不得:“里头就几包药,一点都不重。”
“那也莫要拿,回头喊我哥提过来就是了。”看看里头的药包:“这是给我哥开的新药?”
阿祖点头,便说了早晚一次的话,茂梅答应着挡开她的手:“这事你莫操心,我弄就行。”
“又不是生病了不能动弹,一些小事情还是能做的。”阿祖抢不过背兜只能抢了地上的小盆,挑拣米粒里的杂物。
茂梅扯着嗓子喊里头的茂兰搬了小板凳出来,然后才说:“那行,你挑米吧,我熬药去。”
接替茂梅看管的茂兰搬了凳子出来让阿祖坐,但是说什么也不让她弯腰打水淘米:“嫂子你莫要不放心上,现在你是两个人哩,这活计又做不完咋还用抢?不淘米还能不把早饭给你吃?”
等熬了粥,又拌了凉菜,茂兰从案板底下摸出两个鸡蛋:“嫂子。你想吃咸蛋还是想吃煎蛋?”
这可不是杨家早餐的惯例,阿祖赶紧摇头:“都不想吃。”
“客气啥?吃不到肉,这蛋还能少了?”茂兰比较了一下:“那就先煮咸蛋,中午蒸鸡蛋羹给你吃。”
阿祖赶紧站起来拦住她:“真不吃。”
看她态度强硬,只得赶紧说:“上回不是煮咸蛋了?我都给你哥吃了,咸蛋腥味大,我不爱吃的。”
茂兰见她这么说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这时外头田二婶扶着孙私娘走了进来,老太太乐呵呵的看着推让中的姑嫂俩:“这怀娃娃口味变了也是常有的事,好多人闻不得油烟、吃不得重味也是有的。”
田二婶赶紧把手里提的一小篮子菜递给茂兰,茂兰扒拉了一下惊讶道:“哎呀,这菠菜才这么小咋个就拔来吃?”说完又举了举里面两个拳头大的青皮南瓜:“南瓜也是,这么小吃了多可惜?”
“七月里头的菜都是凉菜,像苦瓜、丝瓜、黄瓜,芹菜、生菜、豆瓣菜,怀娃娃的人要忌嘴。”孙私娘指了指她手上的南瓜:“这个小瓜儿嫩得很,切丝丝下锅少炒一会儿,吃了比鸡蛋养人。”
“菠菜也是嫩得很,用水焯一下凉拌。”从外头走进来的是提着篮子的茂菊,看她衣袖和裤腿都潮湿一片,鞋上还沾满了泥,应该是刚从菜园子回来:“中午吃茄子,孙奶奶说这个东西嫂子吃得。”
说完又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转了一圈,才发觉里头菜是多,但好多嫂子这时候莫法吃哩,来来去去这几样,二姐你要多花心思换花样才行。”
阿祖心头热乎乎的感动不已,赶紧搬了凳子让她们坐下来:“其实我吃什么都可以,又不挑嘴。”
“这可不是照顾你一个人哩,还得顾着你肚子里头的娃儿,要忌嘴要注意的事情多得很,这两天我唠叨些你也莫嫌弃,要记在心里头。”孙私娘拍拍阿祖的手。
茂菊从菜篮子里楸出根黄瓜,用手搓了上面的绒刺咬了一口:“嫂子莫操心,放心养我小侄子就行,孙奶奶教的事情我都记着哩。”
等吃过早饭,阿祖发现自己能做的事情更少了,洗碗不让,洗衣服不让,就是晾衣服也不让,因为孙奶奶说往高处搭东西会撑着肚里的娃。
茂菊拉了有些不安的阿祖在椅子上坐下,把自己的针线筐塞到她手里:“嫂子闲着无聊就帮娃儿缝衣服吧。”
说完风风火火的回屋里翻出一堆布头。
“哎呦,咋莫得纯白的细棉布。”她翻找了半天:“啊,我忘了,昨年制春上的里衣把白布用完了。”
说完举了举手里杨茂德昨天新买的四种新花布:“要不先用这个?”
茂梅接过去瞧了瞧:“用淡粉和桃红咋样?”
茂兰摇摇头:“万一是男娃咋办?我看还是用水蓝好了。”
“人说嫩娃儿不挑色,这淡粉和桃红做小衣裳多好看啊。”茂梅坚持己见:“嫂子你看哪个好?”
阿祖看了看两人手上拿的布料露出尴尬的神情:“我……不会做衣服。”
茂菊把淘汰掉的葱绿布料放回去:“咋不会做?我看你先头缝的睡裙不是挺好?”
阿祖赶紧摆手:“那东西哪里算衣服?就是两片布加个肩带,我看你裁剪的衣样子,前襟后摆,肩膀领口都要画线测量的,我都不会。”
“娃儿衣服没那么麻烦。”茂菊笑道:“嫂子不嫌弃,我教你呗。”
就这样平静如水的日子继续向前,洗衣井边的椅子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平日做饭她也多数是坐在灶前摆摆样子,去菜园子转悠也变成了散步,装东西的背篓和篮子她从来都沾不到手,阿祖觉得自己真是变成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到了二十八的夜里,晚餐后杨茂德牵了她沿着小路溜达到垛子墙又溜达回来,接着没有回院子反而到了先前住的院落里,原先左厢房的门被打开了,伍哥等候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