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页
李邽山放她下来,摸摸鼻子道:“没人看见。”
施图南捋了捋旗袍,拄着拐回房间,半途,察觉不妥,又折回到甲板上。李邽山大笑,悄声问:“七妹是怕我在你房间霸王……”施图南怒瞪他。
李邽山不再逗她,看了眼远处的施图安道:“这姑娘手劲真大。”摸着后脑勺道:“都鼓包了。”
———疼死你,施图南在心里骂。
李邽山看她表情,笃定道:“你骂我?”
施图南一副随他怎么想,转身坐在了椅子上。李邽山看着她旗袍,眼珠子滑到不该滑的地方,又强行挪开眼道:“老子屈得很,枉担虚名。”
施图南压根不接他话。俩人坐了会,李邽山转头诚恳道:“你有学识,你替我解解。”
“我在别人面前像个有模有样的人,但在你面前就骨头轻。我老想调戏你,想占你便宜,但我控制不住怎么办?”李邽山同她探讨道:“在书上,可有大思想家研究这种行为?”
施图南面无表情道:“思想家不研究这事。”
“那这归哪个家管?托尔泰斯、马克思、托斯托斯夫基斯……”
“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施图南纠正他。
“这事归他管?”
“归警察管。”施图南不想同他纠缠,朝施图安喊了声,让她扶自己回房间。
“有学识的文明人就该教化我们,袖手旁观是不对的,看不起人更是不该的!”李邽山又是这一套。
施图南不理他,被施图安搀着回了房间。李邽山眯着眼打量她,这几天憋的恶气算是泄了。回了房间,对着镜子琢磨了会,招来有点情感经验的老二,问道:“女人都喜欢哪种男人?”问完潇洒自信地坐在沙发上。
老二看了他老半天,为难道:“大哥,我说实话还是……”
“实话。”
“大哥,你可能太久没上岸了!当下风向早变了。我不了解娘们儿,但我知道她们喜欢哪种男人。”
“喜欢哪种?”
“反正不是咱这种粗货。”老二反问他:“大哥,你要是女人,你会喜欢哪种?”
“老子这种。”李邽山强撑着自信。
“大哥,你也太往脸上贴金了!”老二痛快道:“大哥,你是不是喜欢七妹?”
“不行?”李邽山看他。
“行行行,但大哥你要管好自己的言行!”老二循循善诱道:“七妹是见过世面的闺秀,咱是粗粗咧咧的匪子,老三说的没错,一个天上一个泥里……”
“你意思是我配不上?”
老二换了套思路,问道:“大哥,将来你想自个闺女嫁个啥样的人?是宋家少爷、施家养子、何家公子还是老三这种粗货……”
“我言行怎么了?”李邽山拉着脸打断他。
“太不自持太无耻了。”老二斟酌了措词道:“也太贱了!对——老三说你太贱了。一点都不文明,不礼貌、不斯文、不绅士、这要搁普通姑娘早就上吊了。”老二看不懂他脸色,继续道:“我见过七妹同其他人说话,也见过七妹同你说话。她同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忍。”
“大哥,你信我的没错!咱们这么些弟兄都是我保的媒,我看女人一看一个准。”
“照你这么说,老七不待见我?”李邽山的自信逐渐崩塌。
“大哥,你醒一醒中不中!你有见过上流小姐待见匪子的么?还是打算劫她货的匪子。”
李邽山哑口无言,老半晌问:“为什么搁普通姑娘就要上吊?”
“大哥,餐厅里早就议论了,你舞会上非礼七妹都被人看见了!”
李邽山这人没文化但明白道理,能听得进好赖话。在房间自省了半天,拿出角落的一摞旧报纸,翻看上面对文明的见解,对绅士的夸赞。
*
施图南涂着药酒轻揉着脚踝,施图安在旁碎碎念道:“姐,上次就该趁他晕过去了狠狠打一顿。我早就看见你们了但我不敢过去,我怕他认出我来!”说着又紧张道:“姐,他不会在同你算帐吧?”
“没有。”施图南摇头。
“我想也不会,都这么几天没动静……”施怀瑾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红着眼道:“怀先被李邽山的人打了!”
施图安惊地捂住嘴,完了,他开始清算了。
施图南淡定地问:“伤到哪了?”
“我去请医生,他们根本就不让医生来——”施图南一面听她说一面够过手仗,朝施怀先房间去。
“我问他们凭什么打人,他们说他自己心里清楚,我问怀先……怀先什么也不说!”说着心疼地掉泪。
施图南站定,回头看她,施怀瑾警惕道:“怎……怎么了?”正说着门被从里打开,施怀瑜看她道:“二姐,你怎么哭了?”
“我害怕。”她偷看一眼施图南,故作镇定道:“他们能无缘无故地打怀先哥,我怕我们也会——”
施图南看他鼻青脸肿,一只手托着另一条胳膊,问道:“胳膊断了?”
施怀先神色狼狈道:“脱臼了。”
“大姐,你不是同那海匪称兄道妹,你倒是去问问,他凭什么打怀先哥?”施怀瑜气愤道。
“当务之急是先请个医生,让他看看怀先哥的胳膊。”施图安对他为什么被打,心知肚明。但大姐同怀先哥都不说,自己也不好多事。扯扯施图南的手,紧张地问道:“大姐,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