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器纵横 作者:韦小宝

    "不行也得行，慢慢学呗，有十几天时间，差不多就能学会。"宫子风无所谓的说道。

    事实上，他想得太好了，生活在大海上的人，想让她们学会骑马，可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一连半个月的时间，两人的骑术虽然有所提高，但这种程度的提高，远远不够。五人的行程被拖慢了许多，按她们两人的学习速度，就算再有一个月，也无法达到正常骑手的速度。

    "算了，还是想其它办法吧。"任峰苦着脸说道，这速度太慢了，还不如坐马车快呢。

    离秋雨一脸沮丧，她原本以为，以她的聪明，想要学会骑马并不难，可实际上，并非如此，这段时间，两腿都磨破了，可那匹柔顺的青州马，只要跑起来，她就觉得自己象在狂风暴雨的船上，甚至比那还要厉害，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别担心，我有办法。"任道远笑着说道，原本那东西，他不准备拿出来的，如今看来，只能这样了。

    取出浮空车，将浮空车展开，车前架上一匹强壮的青州马，接下来的路程，就容易得多了。

    浮空车虽然并不是很重要的道器，对于战斗没有任何帮助，但它有一桩好处，不需要车轮，可以浮在空中，极大的节省了马力。出行的时候，极为方便，速度并不比单骑慢多少，而且车厢里，还能装许多东西。晚上的时候，让它落在地面上，就能当营帐使用，效果比营帐还要好得多。

    见到此物，离秋雨和南姬马上就喜欢上它了，进入浮空车后，再也不肯下来。

    "喜欢吗？"任道远策马在车厢边问道，离秋雨从车厢边的窗户探出头，终于有心情观看四周景物的变化，点头说道："喜欢。"

    南姬也凑了过来，瞪了任道远一眼说道："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何不早拿出来，纯心看我们的笑话吗？"

    任道远摇头说道："南姬前辈，晚辈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们以后要在九州大陆行走，骑马是必须学会的，这件浮空车，原本就是想送给离姑娘的礼物，并非在下藏私。"

    "这件礼物我们收下了。"没等离秋雨开口，南姬直接就答应下来，在她看来，骑马她永远都学不会，骑那东西，还不如自己走路轻松，实在不行，在天上飞也比骑马要强得多。

    有了浮空车，前进的速度马上提高到最快。别看拉着一辆车，可浮空车本身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而且可以走任何地型，只要单骑能过的地方，它都能过去。

    原本任道远想带着两人，在乾州多走走，让她们见识一下九州的风光。南姬也有这个意思，但离秋雨心思却不在这上面，除了开始几天，脸上会露出一些好奇的神情，之后就催着任道远，直奔云州。

    云州已经不是当年任道远看到的那个云州了，进入云州不远，就能看到一个个空无人烟的村落。原本的良田，已经变成了荒地，甚至有几座城府，都变成了鬼城。

    这一日，天色已暗，浮空车停在一片空地上，充作营地，在浮空车四周，燃起数座篝火，篝火上架着两只山羊，那是宫子风打来的猎物。阵阵的肉香，飘出很远。

    南姬趴在浮空车的窗户上，看着焦黄的山羊，已经开始在幻想着它们的美味。南姬身为月祖，自然不缺钱财，可是在南海诸岛，象这样的野味，却没机会品尝到。运到南海诸岛的活畜，通常都是家养的，味道与野生的完全不同。自从尝过一次之后，南姬就深深的爱上了九州大陆，或者说是九州的美食。

    "谁？出来。"宫子风怒吼一声，目光投向远处的一片树林。

    "众位，请出来相见，我们是青州人。"任道远坐在篝火边，头也不抬的说道。树林里有不少人，任道远能够感应到的就有数十人之多，这些人的脚步沉重，明显没有修行武技，都是些普通人。

    "青州人？你们怎么可能是青州人？青州人来我们这里干什么？"树林里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路过。"任道远平静的说道。青州和云州一直不睦，算是敌人，但自从蛮州入侵之后，这个情况就变了，青州和云州反而成了自己人。

    "我们需要食物。"老者轻声说道。

    "没问题，我们可以提供一些食物，但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人？"任道远问道，他感应出来，那树林里的人数不少。

    "很多人……"老者叹了一口气说道。

    "有人受伤吗？我是医师。"离秋雨从浮空车中走了出来，南姬紧随其后。虽说林中的人，看起来象是普通的百姓，可人数太多。南姬的修为远高于任道远，她早已经看到，林中至少有数百人。篝火上的两只山羊可远远不够这些面黄饥瘦的难民食用。

    "有，有很多人受伤，还有些人病倒了。"老者说道，几名青壮，随着一位老者，小心的走出树林，到了篝火边，看这里的几人，的确没有恶意，才挺起胸膛。

    看着这几个人，任道远都觉得有些心酸。为首的老者，身上披着一条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布料，勉强能够遮体。随着他一起出来的几个青壮，看上去不足二十岁，大部分****着上身，下身仅有一条能够遮羞的短裤。

    距离不算太近，就能嗅到一股浓浓的臭味，也不知道他们多久没有洗过澡了。任道远有些奇怪，他记得，距离这里不远，就有一个面积不算大的小湖，这些人就算找不到吃的，食水和洗澡应该都不会有问题，怎么可能臭到这种程度？

    "带我去看病人。"离秋雨提起一个足有她一半高的药箱，向老者走去。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来，这站出来的几人，身体还算不错，只是很长时间没有吃饱，有些营养不良。

    "等一下。"任道远挡住离秋雨，转头看向老者："我记得不远处有个小湖，你们为什么不洗澡？"

    南姬眼睛一亮，她忽然发现，自己的修为虽然高出任道远许多，可这份见识，却要差得多，她就没想到这中间的古怪。别看这几个人身上没有武技，但谁知道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湖水有毒，不能饮用，也不能洗澡。"老者摇头说道。

    "湖水有毒？"任道远吓了一跳，还好他们带的水还算充足，否则他们在路过的时候，还真想过要补充清水呢。

    "是，所有的死水，都不能喝，都是有毒的，只有流量比较大的河流才能饮用，不过那样的河流附近，都有蛮州军队把守。"老者说道。

    "怎么会这样？"任道远皱起眉头，蛮州人善于用毒不假，可毒药也是要本钱的，蛮州居然将所有的死水都下了毒，这需要多大的本钱？他们想干什么？

    "蛮州人想将我们赶到一起，集中起来，为他们干活。"老者直接解开迷团。

    "这样啊。"任道远明白了，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手段，只是对云州的破坏性太大。蛮州的毒很厉害，那些下过毒的湖泊，可能几年之内，都看不到活物。

    "那你们喝什么？"任道远问道。食物还好说，人类退去，动物自然会占领，只要有足够的野生动物，食物的来源就算有所短缺，至少也不会饿死。毕竟云州和青州差不多，都是地广人稀。蛮州的军队数量有限，不可能守住所有的地方。

    "偷水，露水，还有植物中的水份。"老者说道。

    "原来如此，你们的营地距离这里多远？"任道远问道。

    老者犹豫了一下说道："十多里路，你们想帮我们？为什么？"

    "帮助人，还需要理由吗？"回答他的不是任道远，而是绕过任道远，走向树林中的离秋雨。

    看到树林中的人，任道远很无语，这些人手中拿的都是什么？大部分是木棒，少数人手中拿着菜刀，有些甚至只拿着两块石头。云州虽然和青州一样，被人称为乡巴佬，但也不会穷成这样。

    老者带出来的，都是青壮。在任道远眼中，这可算不得是青壮，很多都是二十岁以下的青皮后生，还有些是年过四十，步入老年的所谓壮年。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一只出来找寻食物的队伍。

    其中有很多人，身上都有外伤，有些伤口已经开始腐烂。这些人身上的气味自然都不会好闻，可离秋雨却象是没有任何感觉一般，不停的游走在人群之中，手法极为熟练的为众人处理伤口，速度极快。

    树林中的人数不少，足有上百人，此时正一人捧着一块烤好的山羊肉，连肉带骨，全都吞了下去，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饱过了。

    "蛮州人不让种地？"任道远问道。

    "让，但必须在他们划定的区域内才能种植，所有的收获，都要上交给他们。"老者吞下一块羊肉，呜咽的说道。

    "全部上交？那你们吃什么？"任道远问道，青州和云州差不多，税率在九州之中，算是比较重的，通常都是五抽五，也就是一半的收成，要上交给帝国。无论税率有多高，至少还能保证百姓能够吃饱。要知道，青云二州，地广人稀，只要肯出死力气，地是有很多的，只要年景不太差，都不会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