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九重烟火_分节阅读_80
望九重烟火 作者:素光同
她脚下一滑,即便反撑着鞭柄站了起来,还是崴伤了左脚。
几十只穷奇看准机会,齐头并进猛冲而来。
珞姻上仙一瘸一拐地后退,脚下积雪厚实而松软,踩上去发出吱哑的细声,却完全湮没在了穷奇的嘶吼声里。
在两只穷奇吭哧着鼻息低下头,顶着弯曲的牛角朝她撞过来的时候,珞姻侧身闪躲。
然她的脚下却是陡然一空,再无方寸退路。
凌霄之巅的天堑悬崖边,珞姻上仙跌进了浩瀚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珞姻几乎是贴着悬崖的嶙峋壁石掉下来,于是那些常年浸淫风雪的壁石和坚冰,毫无意外地穿透浅红妃色的云锦布料,割伤了她细嫩的美背。
她疼的呛出了眼泪,却终究没吱一声。
珞姻上仙左手持鞭,向上一卷勾住了某块外凸的冰岩,夹着流霜白雪的疾风阵阵刮过,冷的仿佛要刺进人的心里,她使尽浑身力气才能悬空吊在这里,而不是继续往下漫无休止地坠落。
她低头向下看,万丈深渊狰狞突兀地纷呈毕现,竟是没有半点云雾遮挡。
天堑悬崖之所以有名,就是因为在这悬崖下,哪怕是大罗神仙也聚不了一丝一毫的云团。
霜雪冻寒,冷风刺骨。
她的后背,手臂,脚踝,都越发疼起来。
而后,又疼的有些僵硬和麻木。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境况,因着冰岩表面光滑无比,珞姻挂在上面的赤血鞭,慢慢有几分缠不住的迹象。
她在渐渐往下滑。
一点,一点,似乎只是在缓慢地下移,却随时有可能不受控制的骤然坠落。
“娘亲......”
软软糯糯的声音,仿佛是从心底传来。
珞姻上仙愣了一瞬,又听到那稚嫩的声音叫道:“娘亲......”
珞姻上仙有些不敢确定,她不大相信那只还在龙蛋里的小龙崽已经领悟到了密音传信,却还是试探般轻声问道:“小白?”
“小白好疼.....”
小白龙崽自然会好疼。
珞姻上仙受了多少皮肉之痛,在她肚子里的龙崽子也会跟着一起痛。
平日里小龙蛋自己闹腾的时候,珞姻上仙也很难受,但那个时候,小白龙崽却断没有体会到这种血脉牵连的痛。
珞姻上仙抬头看着那渐渐缠不住的赤血鞭,觉得身上的伤口都被冻得有些抽疼,她轻声开口道:“小白,再疼也要忍下去。”
血滴从她背后的伤口渗出来,冷风凝结之后,如同切肤的冰晶般割痛她。
她有一瞬觉得自己只是在做一场寒冷彻骨的梦,因而周遭的一切都模糊的像是梦中的幻影。
可下一瞬,铺天盖地的痛感袭来,又把眼前迷蒙的幻影撕裂,将她扯回依旧残酷的现实中。
珞姻上仙的左手已经完全麻木,她快要握不住那条赤血鞭。
她终于体会到,书中所言的生死之劫的感觉。
若虚若实若飞尘,似梦似真似浮生。
珞姻上仙还没松开手,赤血鞭也没从那块冰岩上滑下来,倒是那块冰岩自己撑不住,卡蹦一声,轰然断裂。
纷纷扰扰的碎冰砸下来,有几块甚至擦过珞姻的伤口,她身上划破的地方太多,因而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疼。
长裙迎风翩跹,她直直坠下。
白光极快地一闪而过,珞姻上仙在向下落的那一瞬,被稳稳当当地接住了。
修明神君在天堑悬崖下也不能聚拢云团,可他除了聚云之外,还是御风而行的一把好手。
珞姻双手勾上他的脖子,轻缓开口道:“不用你帮忙砸龙蛋了。”
华棠神域的众位仙医头一次觉得事态严重。
他们被急召到神君寝殿里,惊讶发现珞姻上仙委实伤的不轻。
不过起死回生尚有可能,珞姻上仙如今这样,虽然让仙医颇为烦神,却还是没有太大问题。
最令他们吃惊的是,胎像非常平稳。
三个月后,小龙蛋很是顺利地生了下来。
虽然珞姻上仙又一次流了很多血。
仙界没有坐月子这个说法,珞姻上仙生完龙蛋的第三天,就活蹦乱跳地下床了。
又是几天过去,暖日如画,花枝间泻落的明光,洋洋洒洒拂在地上,修明神君揽着他的宝贝珞珞,在华棠神域巧夺天工的繁茂花园里散步。
雪白的小龙蛋从昨日开始,有了摇晃的趋势,珞姻上仙想待在龙蛋边等她的龙宝宝爬出来,却被修明殿下横抱着走出了殿门。
修明殿下说:“至少要十日才能爬出来,没什么好等的。”
珞姻上仙推了他一把,“就算要等一百天,我也想在旁边看着。”
花影交错的藤蔓边,修明神君俯身亲了她的小脸,两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粗糙的指腹磨着她细嫩的皮肤,带来酥.麻软骨的触感。
他在她耳边低声问道:“这几日身上可有不适?”
珞姻上仙忽然涨红了脸。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憋了许久方才答话道:“胸......特别涨。”
☆、第70章 澹偃为曙
珞姻把整张脸埋进了修明怀里,手指攥着他的衣襟,十分窘迫却又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小白从龙蛋里出来以后,要不要.....要不要.....”
珞姻上仙实在说不出来了。
修明神君引诱般地低声道:“你不说,我如何回答。”
怀中美人闻言,支吾片刻改口问道:“小白从龙蛋里出来以后,要吃什么东西?”
修明殿下搂在珞姻腰上的手上移,停在她觉得特别涨的地方揉了揉,然后依旧平淡如常的低声道:“千年灵果,万年醴泉,飞禽珍兽。”
珞姻上仙低下头红着脸说:“那我为什么还会觉得涨....”
“无妨,为夫给你按揉穴位。”
珞姻上仙震惊问道:“你还有这个本事?”
当夜薄云蔽月,衣衫不整的珞姻上仙在床上打了一个滚,麻利地从床角滚到了修明神君旁边,她抱着枕头,眼中充满崇拜地看着他说:“果然不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