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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秋白和江非锦八点出的酒店,黎秋白穿着驼色风衣,江非锦穿着的是同款黑色风衣,这款风衣是当初江非锦送给黎秋白的,黎秋白当时不觉异样,现在回想,却是觉得昨夜的告白早已蓄谋已久。
两人走在人少的街道,风卷起地上的落叶,飘飘荡荡吹向别处。
两人去看了画展。
画展氛围安静,里面的人不算多,墙上挂着一幅幅画,他们并肩走着,偶尔在一幅画前驻足。
黎秋白目光掠过墙上的画,他对画展其实兴趣不大。江非锦注意到黎秋白的心不在焉,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就出来了。
他心下有稍许的懊恼。
这么多年来,他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学习和事业上,对感情方面可谓是一片空白,大学时也有听室友过节和女朋友约会,投其所好,送礼物送花,但轮到他自己,他却连和黎秋白出来玩都不知道去哪才好。
当他们走过一个游戏厅时,江非锦忽而停下了脚步,黎秋白也跟着停了下来,他侧头顺着江非锦的视线看过去,笑了笑,问:“想玩?”
江非锦转头看他:“你觉得呢?”
“也行。”黎秋白勾了勾嘴角,“还挺怀念的,好久没进过这地方了,玩玩。”
江非锦眉间舒展,想起了少年时期两人的相遇,那时黎秋白不是个安分的好学生,常常逃课来这些地方玩,而江非锦就在游戏厅工作,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游戏厅。
他甚至还记得初见黎秋白时,就觉得少年和周围的人都不一样,那天少年穿着校服,顶着干脆利落的短发,玩游戏玩得专注,干净的气质和周遭人格格不入,放在人群中就是一个惹眼的存在。
游戏厅中,两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并肩坐在机器前玩着游戏。
黎秋白又一次输给了江非锦,他动了动脖子,道:“太久没玩,手生了。”
江非锦冷淡的眉眼中透着愉悦,他微微勾着嘴角,侧头道:“这么玩也没意思,不如赌点东西?”
“不成。”黎秋白笑道,“那我肯定会输给你。”
“下把我让你。”江非锦道。
“看不起我呢。”黎秋白用手肘撞了撞他。
两人玩到中午,在街边找了家饭馆吃饭,他们找到位置坐下,刚点完菜,黎秋白兜里的手机发出一阵“嗡嗡”的声音,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对江非锦道:“我去接个电话。”
江非锦点了点头。
黎秋白拿着手机走远,嘴边的笑意淡了下来,他接了电话。
黎秋白:“喂。”
那头传来一道粗犷的男音:“黎总,你就那么辞退我是什么意思?翻脸不认人啊,当初可不是这么说好的!”
“哦?”黎秋白垂眸看着光洁的地面,漫不经心的问,“当初?当初我说什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是他们公司的一个员工,名叫王子期,也是知道黎秋白秘密的人。
黎秋白从半年前就开始转移自己在公司的势力,更是联合公司的对家公司,给他自己和江非锦合伙开的公司找了几次不痛不痒的麻烦。
江非锦知道公司有内奸,且势力还不小,但他怎么也找不出这个人,因为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黎秋白,即便好几次江非锦都差点查到黎秋白了,却依旧对他很信任。
王子期在某次偶然的情况下,知道了黎秋白就是那个内奸,他开始威胁黎秋白找他要钱,有了麻烦也来找他,在此之前,黎秋白都答应了。
直到前几天,他将自己做过的事留下的证据扫了尾,前天就让人解雇了王子期。
他不怕江非锦怀疑,且他就是要江非锦怀疑他,江非锦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主角解决一切障碍,才是幻境最好的结束,他早晚会查出这些事,黎秋白也已经做好了对抗的准备。
多年好友的背叛,如今变成了伴侣的背叛,对江非锦定然会是一个重大的打击,挚友挚爱变成了定然会被他清除的障碍,这是黎秋白为他选择的结局。
痛吗?那或许是痛的,黎秋白就是想要他痛。
当一个压抑痛苦已久的人得到了一个宣泄口,他的眼里只有报复。
电话那边静了静,似是没想到黎秋白会说出这般无赖的话,王子期咬牙切齿道:“黎总,你就不怕我把这些事捅到江总面前吗!?”
黎秋白轻笑一声:“哪些事?污蔑我的话你尽管说,没有证据,你以为他谁的话都会信吗?”
他话中不给自己留下一丝把柄。
王子期气急了,没风度的在电话里大吼大叫,黎秋白让他不要再打电话过来,直接挂了电话,顺道拉黑了那个号码。
等他再回到餐桌前,他们点的菜已经上来了。
黎秋白拉开凳子在江非锦对面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吗?”江非锦问。
“没什么。”黎秋白说,“只是一个骚扰电话。”
“你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看。”江非锦不动声色的关心着。
“是吗。”黎秋白抬了抬眼,展露笑颜,转移了话题,“玩了一上午都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嗯。”江非锦见他不愿意说,也没继续问下去,戴上一次性手套,默默替他剥起了虾。
回程的飞机是下午两点,两人吃完午饭就回了酒店清东西,随行秘书坐了早上的飞机回去,回程的路上只有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