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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她在整片大地之上,绘制了一道可逆天覆地的诛天阵法。并创造三种神兽,以镇世间万种罪恶,或助世人祥和生活。并留下一脉。
若有一日,这世间真的无可救药,便由这承载她血脉的人,自投阵法,将诸世万种罪恶,同人类一同葬送。
原身是不是觉得这世界没救了,柒和不知道。
但她知道,景钰是觉得这世间没救了的。
她也深觉女娲娘娘真是思虑不周,留下了巨大的bug。身为女娲血脉,非己所愿,被迫的居然也能开启阵法,就很离谱。
柒和一边回忆,一边在积满灰尘的陈旧古籍之间,找那本石青作封的薄薄典籍。
终于,眼神一亮,她找到了。
柒和迫不及待翻开,里面确实空空如也。那半张被撕下来的残页如一把钝刀,狠狠撕扯割破柒和的心脏。
她逃也似的冲出藏书阁。
原来,原来景钰他早就拿到了玄清的这半张图。
分明在玄清的时候,自己做贼似的防着他,日日夜夜黏着他,他何来的机会,不仅进了藏书阁,还拿到了残卷?
柒和心如擂鼓,只觉天塌地陷,直到温敛第三次问出:“柒和?怎么如此慌乱?”
柒和这才回过神,自己站在藏书阁外满心茫然。她颤声问温敛:“可曾有人来过藏书阁?”
温敛道:“玄清弟子,哪个不曾来过?”
柒和摇摇头,急切道:“不是,是最里面的那本书......是会试那段时间,景钰有没有来过?”
她问的当然不是玄清弟子。那张残卷,本是被施过术法,伪装成一张普通的纸页夹在书中。
原文里,是景钰凭着秘术,破了术法,才发现的。大约是以心头血为媒介,唤醒了残卷中的某种力量。
柒和在残破的书页中,找到了那滴血。
温敛皱眉,半晌才道:“你那时不是整日都与他在一起,他有没有怎会不知?从榆江出走后,发生了什么?”
柒和不答,来来回回踱步,愈发觉得小七处境堪忧。自己也一样。
温敛不得柒和回答,但似乎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回忆片刻后道:“会试以后,我们都随你出去去了星月宗。
那段时间天雪楼一行倒是都在玄清,是否来过藏书阁也未可知。”
柒和猛然反应过来。
一切又重新明晰了。
不是景钰,是尤笏!
她千防万防,防景钰接近此处,没承想被尤笏钻了空子。景钰曾受制于天雪楼,尤笏手中有他心头精血也不无可能。
况且天雪楼似乎没将女娲诛天阵的事当什么秘密,楼主知道,景钰知道......那么尤笏知道,也顺理成章了。
而尤笏离开玄清以后,原本要回天雪楼,不料在榆江遭景钰截杀。柒和因他杀何自一事争执,兀自回了玄清,自然不知后来的情况。
——景钰应当是那时,便拿到了原属于玄清的这半卷。
温敛见柒和时而恍然大悟,时而愁眉不展,踩了火石一般不住地来回转悠,略沉了语气,语重心长道:“柒和,你不愿说便罢了。只是那景钰,竟动用魔气之力,你也是亲眼见的......”
柒和知晓他意思,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这么多事情下来,还是不可避免阴差阳错滑向了原书的结局,这是她无论如何不可接受的。
想到这里,柒和气的牙痒痒,景钰那厮,真是把自己耍的团团转。
——在苍梧思明山庄,利用自己骗了李彦信任大意,取回赤渊。
——玄清,借着会试,还编了个替自己报仇的借口,杀了尤笏,取了残卷。
——榆江,去而复返找到自己,减轻周晋疑虑,引动白芷体内魔气,再引得榆江魔脉爆发,使明炽自献灵骨。
——只怕自己的女娲血脉早被他看穿,这才一直将自己带着,还下了什么,十步之内的禁制。想是只待时机一到,便方便丢进诛天阵眼了。
——小七更是,与他不知什么时候结了生死契。景钰若要剜小七之心,岂非易如反掌?
——自己倒是死遁了,小七可怎么办?
柒和猛然抬头对温敛道:“温师兄,生死契怎么解?”
温敛一愣,自己方才明明在说景钰的事,怎么柒和忽然问生死契?
饶是有些措手不及,温敛还是道:“此时我也不甚了解,还得......”
听到温敛说不太了解,柒和脸色一变,拔足便往云池方向奔去,一溜烟没了影,淡紫的狐狸毛一抖一抖的,很是可爱。
温敛按住眉心,体内灵力躁涌,他取下柒和放在门上的令牌,随手系在腰间,点足追上柒和脚步。
柒和回到房间,来不及平复,满心想着怎么切断结契双方的感应,不要让景钰那么快找到小七,回头发现温敛跟在后头。
温敛向柒和一抛,将她落下的那枚令牌还给她,不急不慢道:“小师妹,急什么。师父他老人家可懂这些。”
柒和眼神一亮,也不管是否打扰,只觉事态紧急,一巴掌呼醒小七,揪着它耳朵要去找玄逸子。
小七迷迷瞪瞪睁着眼,被柒和拖着不情不愿在后面慢腾腾地走。
柒和心焦,却见温敛又慢悠悠跟上来,道:“小师妹,怎么又不听我说完。师傅他老人家下午就去离源宗找人比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