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虞大全，你竟然又背着我去找那小狐狸精！”
    缪氏听到王管事的话立即怒气冲冲往外冲，照着虞大全的脑袋就扇了一巴掌。
    虞大全衣襟被一个壮汉揪着，一时无法躲闪，结结实实挨了缪氏这一巴掌。
    “我说你怎么不缺吃不缺穿的还想着去借钱，原来是为了那贱.货！”
    王管事几个都愣住了，他们还没动手呢，怎么这当媳妇的反倒打起人来了。
    缪氏“啪啪啪”打了虞大全好几巴掌，完全不顾周围还站了许多人。
    “胡闹！”
    虞德彪怒喝一声，缪氏下意识一抖，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有人上门讨债呢。
    缪氏朝四周看了几眼，瞧见五个膘肥体壮的大汉正围着她，边上站了个长衫男子，看样子应该是管事的。
    一看就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缪氏讪笑了两声，然后往后退了几步，假装没听到还被对方控制在手中的虞大全的嚎叫。
    “欠债还钱自当是天经地义，只是你们讨债怕是讨错人了吧？”
    虞德彪拄着拐杖，站在堂屋前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院中众人。
    王婶瞧见虞德彪的做派，忍不住嗤笑一声。
    “都到这份上了，虞德彪这老东西还装呢。”
    几个村民也瞧明白了来龙去脉，知道这拨人是过来找虞大全麻烦的，无意伤及旁人，所以这时候也没一开始那么害怕了，一个个都站到了虞德彪家院门边上。
    “要说道貌岸然啊，虞德彪倒是咱们村头一份。”
    王婶讥诮地说着，边上虞二柱深以为然地点头。
    虞德彪这人明明做事很不讲道理，却满口仁义道德，他们都是种地的村民，哪说得过虞德彪啊，所以一般就是挨了虞德彪的刻薄言辞，大部分人也是自认倒霉，远着他就是了。
    “你说我们是找错了人，你倒是说说，我们不找虞大全找谁？”
    王管事嘴边勾起讥讽的笑意，假意问道。
    虞德彪面不改色，“自然是找借据上签字之人。”
    这下不光是王管事，连边上看热闹的村民都忍不住笑了。
    借据上签的是虞大有的名字不假，可签字的人是虞大全，拿了钱的也是虞大全。这虞德彪还真说得出口，让王管事这些人去找虞大有要账。
    他难道不知道虞大有已经被这些人打得半死不活了么？再不济，他是忘了虞大有也是他儿子了么？
    为了保一个儿子，毫不犹豫地牺牲另一个儿子，虞德彪这般做派令人大开眼界。
    “难怪大有要自逐出户，摊上这样的爹，我得呕死。”有村民嘀咕道。
    “嗨，以前还觉得他比咱们这些乡巴佬有见识呢，没想到是个被猪油蒙了心的，天天嚷嚷着要子孙读书，光耀门楣，结果反倒把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丢了！”
    这些话自然是一字不落地落到了虞德彪的耳朵里，只是他话已经说出口了，当然不能收回去。就算是要收回去，那岂不是等于他真的要白白陪赌坊许多银子么？
    这显然是无法接受的事。
    虞德彪沉默着，假装听不到村民们的议论声，只看着王管事，他知道，在场王管事说了才算。
    王管事也没料到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这老家伙还嘴硬，死活不认账，还想让他们去找虞大有要账呢。
    王管事直接给气乐了，“你们把他们一家子都给我按住，进屋子里搜，有什么值钱的都给我往外拿，直到凑足了两千两为止！”
    几个壮汉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得了王管事的令也不含糊，又出去一个人跟原先揪住虞大全那个一手一个把他们一家子四口人给扣住，余下三个长驱直入，直接饶过堂屋去了后边卧房翻箱倒柜。
    没多一会儿，三个壮汉就搬了几个箱子出来了。
    “王管事，这是从其中一个箱子底下搜出来的，的确是咱们赌坊借出去的那五百两。”
    领头的汉子取出五张银票交给王管事。
    边上的村民都亲眼看着从虞德彪家里搜出了五百两银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赌坊这些人说的话都是真的！
    王管事把银票收进怀中，扫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
    “就这么些破烂？”
    几个壮汉也觉得有些颜面无光，可这宅子里里外外他们都搜过了，的确搜不出别的值钱玩意儿来了。
    王管事弯下腰把几个箱子里的布匹金银首饰地契书籍都扒拉了一遍，然后直起腰拿手帕擦了擦手，然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这么点东西加起来也才四五百两银子，这差的还多呢！”
    他本就是个体面人，上次被虞夏揍个鼻青脸肿是他这辈子最丢人的事，这次他特意让几个壮汉先盯着虞德彪一家，等脸上的伤看不出来了，便亲自过来要账，就是为了出口恶气。
    虞大全才是害他失了颜面的罪魁祸首！
    缪氏瞧见那些箱子被搬出来早就急眼了，一个劲地挣扎。
    “那箱子是我的东西！跟虞大全没关系！你们要拿就拿他的，拿我嫁妆作甚！”
    王管事看了她一眼，指着其中一个红箱子问她，“你说这箱子里都是你嫁妆？”
    缪氏立刻点了点头。
    王管事似笑非笑。
    “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吧，嫁过来多久了？”
    缪氏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王婶就嘴快替她回答了。
    “她呀，嫁过来都十五年了！”
    王管事闻言没忍住乐了。
    “你都嫁进来十五年了，怎么嫁妆里还有前年才有的金簪式样？”
    “不仅如此，这几批红罗布还能放十五年都不褪色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刚嫁进他们家门的新媳妇儿呢！”
    说到这儿，王管事立即冷哼一声，“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满嘴没一句真话，把我们当猴耍呢！”
    缪氏不说话了，她也不敢跟王管事几个对着干，只恨恨地瞪了虞大全好几眼。
    “这几箱子的东西我就给你们多算一些凑个整，就算五百两银子，还有一千两，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五日之内必须给我凑齐了，不然我要你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