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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封诀走在前面,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封诀生气了。
虽然他依旧会和我说话,依旧会在午饭的时候帮我夹菜,面上没有任何不快,但我就是知道,他生气了。
因为我敏锐的觉察到,他看我的眼神少了那种灼人的温度。
这会让我觉得我现在在他眼里,和别墅里张伯李婶那几个人并没有任何区别。
我开始不安了起来。
虽然不想承认,我心里是有那么一丝依赖封诀的,他是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他对我很好,他是我名义上的爱人。
在这栋别墅里,他也是唯一一个和我能日常交流的人。
下午三点时候,封诀帮我约好的钢琴老师到了,张伯上来告知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正拿着几根画笔,在画布上胡乱的涂抹着。
画画也是封诀要求的。
从花园回来后,封诀便对我说:“小意,去画室吧,我想看你画画。”
语气依旧温和,也依旧不容我抗拒。
张伯通知我下去的时候,着实让我松了口气,画布上凌乱的线条和诡异的颜色我自己看着都伤眼睛。
我觉得我实在是没有画画的天赋,但封诀要看,他要看,我就必须要画。
我将如释重负的将画笔扔在一旁,起身随着张伯下了楼。
楼下封诀也在,他换了一件深色的衬衫,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凌厉。
此刻他正坐在沙发上,和对面沙发上男人说着些什么,我没听清具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听到了封诀的语气是淡漠的。
张伯走过去在一旁站定,对着封诀弯腰示意,语气恭敬的说道:“先生,许先生到了。”
两人便停止了谈话,一起看向了我们。
封诀刚刚还是一副严肃冷峻的脸,在转向我的时候倏地柔和了下来。
他不生气了吗?我心里这样想着,嘴上礼貌的和他打了招呼,喊了声:“先生。”
封诀对我微微点了下头,脸上的暖意更浓,他喊我名字的声音都轻柔了下来:“小意。”
我不由得和他对上了视线,封诀正温和的看着我,见我看着他,他自然的勾了下嘴角,眼神里也重新带上了温度,似是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过来坐。” 他对我招了招手。
我听话的走了过去,在他身旁不远不近的坐下。
封诀自然地拉过我的手轻轻的捏了捏,问道:“在画室呆了那么久,手累不累。”
我的手被封诀带着薄茧的手不轻不重的按压着,我感觉一股灼热从他触碰的地方顺着我的胳膊一路往上爬,让我脸颊有些发热,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对面的人,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长相儒雅,气质温和,此刻正面含微笑的的看着我和封诀,我想他应该就是那名钢琴老师。
我躲开那人的目光,小声对封诀说:“我不累。”
我还是不太习惯和封诀这样亲昵,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
我想抽回手,但封诀却握的很紧。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从上午就开始不安情绪,就这样被封诀按呀按的,竟也消散了了大半。
我想,虽然封诀的控制欲有些强,但他应该还是爱我的。
第3章
这是我在这间卧室醒来的第九天。
现在是下午三点,我坐在钢琴前,我手指还算灵活的按着手下的黑白键,低低高高的音符巧妙的交织成一段柔和的音乐回荡在屋内。
摁下最后一个键,我双手离开钢琴,蜷缩着放在腿上,看着一旁站着的的任言,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怎么样,任老师?”
任言轻轻的鼓了两下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声音里充满了赞赏:“不错,许先生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
任言,就是封诀帮我请回来的钢琴老师,他每天负责教我两个小时的钢琴,今天是第三天。
任言只是开始的时候教我怎么识谱,而后直接给了我一首曲子,这四天,我一直在学这一首。
听到他的肯定,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些,一直紧绷的脊背也不由的松垮了下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任言回以微笑。
我对任言还是很有好感的,因为他除了教我的钢琴外,偶尔还能和我说几句话,虽然不多,但也足以让我开心。
“封先生如果知道您这么快就学会了这首曲子,想必会很高兴。” 任言继续说道。
封诀吗?他听到我弹这首曲子会高兴吗?
好像是的,毕竟昨晚的时候,他还问过我钢琴的学习进度,不过昨天我弹这首曲子的时候,还是磕磕绊绊的,今天才算好些。
我想,如果我任言说我这首曲子练得还不错的话,那晚上可以找个机会弹给封诀听。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总是不自觉的讨好着封诀。
我觉得我这种讨好主要出于一种微妙的补偿心理,我想不起过往,但封诀对我的很好,好到我无以回报,只能尽量的顺着封诀的要求。
晚上封诀回来的比往常有些晚,他进门的时候,我刚从一楼的钢琴房出来。
这么意外的碰上,我也不好立刻离开,只能站在门口,看着正在脱西装外套的封诀,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