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次自己往这边走了几步之后，没吝啬，让微尔也挪过来了一点。
    投喂的时候，没人说话，是很安静的。
    静了一会儿之后，余次忽然起了话茬子。
    “诶。”
    “莉莉，奈奈，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们。”
    “公主请问！”
    两人同时回复，余次撑着这边人工湖上的白色亭子，眯着眼睛，“你们都是侍女学院里出来的，是么？”
    “是。”
    “我之前听人说，侍女学院里有许多人，很会写故事，有的优秀的学子，还跟书馆一起同出过爱情故事，是么？”
    “这……是。”回答的是莉莉，“当年我们那一批，就出过一个很出名的人。”
    “她编撰的故事，最后还被游吟诗人传唱了。”
    最后，这个人还靠着写故事赚的钱，脱离了侍女的身份，和书馆达成了长期合作。
    再后来，莉莉也经常能在一些年轻的贵族小姐口中听到她的名字。
    真是……令人羡慕。
    “是吗？”
    “那奈奈呢，你在学院里的时候，知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
    “……”
    微尔：！
    身份全都是造假的，她又不是真的奈奈，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
    “这，我在学院里的时候，不常出门，也不常和人交流，不太关心周围的事情，所以不清楚……有没有这样的人。”
    “是吗？”余次笑了声，“不关心这个？”
    “……嗯。”
    微尔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余次的笑声里，有点奇怪的味道。
    “如果现在不关心这个的话，你以后可要关心起来了。”余次撑着自己的下巴，“我喜欢这个。”
    “是，我会的。”
    “嗯。”
    说完这个时候，余次也没再问难微尔，也没再继续把目光投到她那边去。
    微尔在送了一口气之后，又感觉有点淡淡的……失落。
    因为余次一直在跟一边的莉莉说话。
    两个人的声音来来去去，此起彼伏。
    她端着鱼食，忽然有点困。
    但这个困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很快完全！消散了！
    因为——
    她忽然听到余次开始了讲故事。
    说的是跟鱼有关的，一个叫做……人鱼公主的故事。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叫做人鱼公主的故事发展，跟她之前书架上的那本落跑公主是！一模一样的剧情！
    ……
    懵逼。
    “莉莉，你说这个故事是不是很有意思？”
    “是！”莉莉是一个合格的侍女，余次说什么，她都是捧着来的，“殿下说的故事真是太有意思了。”
    “那奈奈呢，你觉得人鱼公主这个故事怎么样？”
    “啊？”微尔刚刚从怔愣中回神，被这么一问，下意识的就问答了一句，“很有趣。”
    “看来大家都觉得很有趣。”
    “不过。”余次手指在亭子的护栏上轻轻的敲，“之前讲故事的时候我看奈奈你一副心不在焉，好像知道下面要发生什么的样子，还以为你看过这个故事呢。”
    微尔：……
    为什么会忽然感觉这句话意有所指？
    说完这个故事之后，余次三人就回去了。
    这会儿，阳光一下退下了，傍晚还有些温度的风吹着，余次的裙摆轻轻的扬起。
    回去之后，厨房那边很快就准备好了晚餐，用过饭之后，余次就放微尔和莉莉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莉莉和微尔搭话。
    “你今天的表现不太好，知道吗？”
    微尔：……
    这个心，是从白天，扎到晚上的。
    “我知道。”微尔认错的态度是很诚恳的，“多谢莉莉姐今天帮我圆场了。”
    “嗯。”
    “昨天跟你说的那些事情呢……”莉莉咳咳了两声，“你可以忘记了。”
    “那些规矩，是我当侍女时候的规矩，是我逾距了，才会以为这次新招侍女，还是沿用之前的规矩。”
    “中午那会儿殿下特意跟我说了一就，要按照最早的规矩培养你。”
    思绪杂乱的微尔很快被这句——最早的，给吸引了注意力。
    “最早的？”
    “什么最早的？”
    这个吗，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莉莉想了想，说：“回之前我再把东西给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噢。”
    不明觉厉。
    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厨房那边送来了贴身侍女的饭食。
    三菜一汤，也算是很丰盛了。
    最起码——
    微尔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从来没吃得这么好过。
    吃得挺快，但她笑得并不是那么开心。
    把碗清空了之后，莉莉上门了。
    起身，把人迎进门之后，微尔得到了一本本子。
    “这个是？”
    “原始侍女法则。”莉莉呼了口气，“五六年前发的了，差点就找不到了。刚刚正好找出来，你可以看看。”
    “这上面，就完全归纳出了侍女要做的事情……”
    说了一堆话之后，莉莉以自己要回去吃饭为由，走了。
    徒留微尔一个人，有些安静的在椅子上打开了册子。
    然后。
    密密麻麻密密麻麻吗的字，映入了眼帘。
    1晨起为公主穿衣。
    2认清楚公主所有的衣服……该怎么穿。
    3伺候公主用早餐、午餐、晚餐，知道公主喜欢吃什么。
    ……
    满足公主的一切喜好。
    会讲故事。
    会按摩。
    会洗澡？
    配置花瓣浴的花瓣材料？
    插花？
    ……
    那些年里。
    微尔曾经以为，成为帝国第一盗贼才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后来她知道了，比成为盗贼更困难的事情是——
    成为一名合格的公主贴身侍。
    一心扑在这个册子里的微尔倒是忘记继续接着之前的思绪想下去了。
    比如说。
    那本落跑公主。
    公主讲故事的时候，好像有意无意的……总喜欢影射她。
    还有公主看她的眼神，总是好生奇怪。
    总有点，很微妙的感觉。
    当然，她今天没抽空把这件事情想出来。
    光看册子去了。
    那后来——
    也没有后来了。
    在来之前，微尔曾经坚定过自己的信念。
    来公爵府，只为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
    偷走希望之灯。
    后来的后来，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件事情。
    公主？？
    e！
    当公主的侍女，真的是什么都要做吗？
    上到吃饭睡觉，下到……沐浴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