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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姚姚现在就算对这话深有体会。
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以及听着夏日里独有的虫鸣声,裴姚姚没由来的一阵心累。
也只有这屋内,静悄悄的烛光随风摆动,温馨的将这一室打亮,才能勉强让疲惫的心里生出些微的温暖,有力气支撑还未完成的梦。
“夫人,夜深了,该休息了,您晚饭说吃撑了,晚上的药到现在还没有喝呢?”
余妈妈从厨房走来,人未至而声先至。
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手里小心地捧着裴姚姚要喝的药,缓步走到书桌前。
看了眼还在发呆的裴姚姚,又小心的把药放在了书桌上。
有些惊奇,以往每次,只要余妈妈端药进来,裴姚姚老早就开始一副皱着眉头、苦不堪言的样子了。
这次余妈妈都已经把药放在桌子上了,瞧着裴姚姚还是没丁点反应,看来林大夫这个药方改的还真的很有效。
边想又边上前,轻轻推了一把还在神游的裴姚姚:
“夫人,喝药了,时候也不早了,喝完药就早些歇息吧。”
被余妈妈轻推回神来的裴姚姚,也不说话,只呆呆的点了点头,脑子里的设计是依旧没有放下。
只瞧着她两眼空洞的望着前方,机械地端起桌上的碗。
也不言语、也无表情,直接一口就把碗里的药喝了个干净。
等到喝完药许久,觉着嘴巴里不同往日的味道,才回过神来。
“这药,嗯,我怎么喝着好像与往日的味道不一样呀?”
余妈妈看着自家主子这后知后觉的模样,有些好笑。
又想起老爷今日回来,特地嘱咐过,这新药的熬制与往常不同,不仅如此,味道也不再如往常那般苦的难以下咽。
想起心细如尘的老爷,余妈妈是打心眼里替自家夫人高兴。
可看到自家夫人这没心没肺的模样,又忍不住开口打趣:
“夫人怎的如此健忘,这是老爷特地为夫人找林大夫改的新药方。
还不是因为夫人每日一喝药,就为那药味苦不堪言,愁眉苦脸。
才累的老爷去求人改了方子,这是林大夫新配的药方,味道当然不一样了。”
哦,是了!裴姚姚被余妈妈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这事好像萧致远早上就和自己说过。
只是早上光顾着和他打闹给忘记了。
想到这,裴姚姚又是一阵脸红,小声嘟囔道:都怪那厮!老是一副正经人模样,却不做正经事。
嘴上虽娇嗔,这心里却如吃了蜜一样,嘴角的笑意是怎么也压不住。
抬眼看了眼身边的余妈妈,瞧着她脸上狭促的笑意,裴姚姚突然又有些抹不开面子。
赶紧移开目光,也没心思画画了,只觉得有些脸热,遂故意转移话题嚷嚷起来:
“哎呀哎呀,余妈妈惯会打趣我,我哪里就有那般娇气了,还不是每日都乖乖喝药,明明是那老大夫配的药苦!
好啦好啦,不说了,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是赶紧收拾收拾早点休息吧。”
说完立马站了起来,扔下手中的炭笔,也不管余妈妈心里作何想,只抱着脸,飞一般地跑回了卧室。
直到沐浴完,小桃儿帮着自己绞干了头发,裴姚姚的心里还是没能安静下来。
仿佛那人清冷的声音和呵出的热气依旧还浮动在耳边,裴姚姚有些脸热有些怀念。
又回想起今日早上的情景,以及那人调戏自己的话:
“自古都有香囊赠情郎的说法,不知姚姚何时能亲手绣一香囊赠予为夫,嗯?”
瞥见软榻的小桌上,今日从铺子里特意带回来的布料。
那月白色和竹青色还有水蓝色,裴姚姚心想:要是做出一个小小的香囊来,让萧致远佩戴上,一定很好看!
等等,自己在想什么呢!谁答应要给那厮做香囊了?
裴姚姚突的就从梳妆台站起身来,把身边的不明所以的小桃儿吓了一大跳。
也不理会小桃儿的诧异,只三步并两步的爬上了床榻,一把拿起身旁的被子,直接就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
刚刚开门进来的余妈妈,看着自家夫人这反常的举动,没记错现在是6月把吧?
一转头,就和愣在原地的小桃儿两人面面相觑。
今晚,注定是个难眠的夜,不仅是对萧致远和裴姚姚,还有青山书院的某另一位。
如今已经夜深了,卧室里的柳娇娘却丝毫没有睡意。
她是青山书院院长柳青山的女儿,名唤柳娇娘。
柳青山今年已经42岁了,18岁那年进京科举考中了探花后,就留京任职,历经过大梁国两任君王。
后在30岁那年辞官于朝,回到金陵县创办了青山书院,18年来不知为朝廷培育了多少有用人才,可想而知,他在朝廷多有威望?
柳娇娘作为他的独生女儿,自出生起就失去了母亲,是柳青山从小把她带到了身边,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把她拉扯大,自是把她疼到了骨子里。
都已经16岁的年纪却依旧没有定亲,不是因为嫁不出去,而且柳青山心疼闺女,女婿由着柳娇娘自己来挑。
这不,柳娇娘看着镜中螓首峨眉的少女。
自然就想起今日在学院门口,见过的那仙姿佚貌的男子,那挺拔清瘦的身姿,以及嘴角边荡漾出的那抹浅笑,至今都刻在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