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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鸦青的睫毛在脸上拉起一道道好长的影子,裴姚姚不禁开始深想:话说她倒是极少有像现在这般看着他睡着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他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睡着。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萧致远是一个极度自律、谨慎的人。想必也是因为这场科考也是辛苦极了,才能睡得这般毫无防备。裴姚姚不敢吵醒他,只默默的呆坐在一旁,等他睡到自己醒。
萧致远醒来时,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好在院落里都点上了灯笼,虽然光线微弱,倒是足够让他看清身边的人。
“姚姚?”
刚刚睡醒的萧致远声音听着有些暗哑和疲惫。
“是我。”
裴姚姚伸出手,搭在了萧致远的手背上。
那柔软的触感顿让萧致远的心也跟着软了几分,他没想到自己会在回来的路上睡着,更没有想到自己的小妻子居然在马车上默默陪着他一直睡到现在。
心里说不感到都是假的,萧致远的心里微热,仿佛这几日的疲惫都一扫而光了,反手握着裴姚姚的手就准备把人给带下马车。
这院落里的树多,蚊子也多,马车上有驱蚊的香囊还好,外面就不行了。
萧致远先自己下了马车,后伸手把裴姚姚抱下来。这会他倒也不嫌自己身上脏,会弄脏她裴姚姚的裙子了。
抱她下来后,并不打算让她自己走,而是直接抱着整人就长腿一迈,大步地进了院子里。
直到进了二进院的主卧,才小心翼翼地把人放下来。
下人们动作极快,两个主子才刚进卧房,没一会就提着水跟过来了。
萧致远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想着现在身上的确要先清洗一下才行。放下裴姚姚后,立马就退开了一步,说道:
“姚姚可还好?饿不饿,饿了就先吃饭,不用等为夫,为夫先去清洗一下。”
见裴姚姚点头,萧致远接过余妈妈递来的干净衣裳,才转身进了浴室。
下人们都知道,男主子沐浴向来不需要边上有人伺候。倒好沐浴用的水后,就直接退出来了。
浴室里等下人都走光后,过了一会才传来里面的水声。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余妈妈见此,走上前来请示裴姚姚:
“夫人,需要要现在摆饭吗?”
裴姚姚闻言,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摇了摇头道:
“晚些时间吧,等夫君洗好了再说。刚刚在马车上夫君睡了那般久,想来等会儿也不会直接就去睡,我等一会吧,等他出来了再和他一块吃。”
“诶,那奴婢去灶上吩咐一声。”
说完话,余妈妈转身就出了房间,朝着厨房方向去了。
余妈妈一离开,整个卧房里暂时就只剩下裴姚姚一人了。听着浴室不时传来的水声,裴姚姚突然有些昏昏欲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边的水声终于停下了,萧致远身着一件白衣,衣带依旧是扣的工工整整,披着滴水的头发就走了出来。
脸上的胡茬已经被刮干净来了,墨黑的头发披在宽阔的肩上和精瘦的腰身上,还有没有擦干的水滴在不断往下滴。
这画面,不由地就让裴姚姚想起了他们最开始成亲的那个晚上。
昏黄的灯光下,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看着一身红衣的萧致远,他也如现在这般看着她,嘴角带笑大步地朝走来。
“夫君怎的不把头发擦干就出来了。”
起身的裴姚姚赶紧接过他手中的帕子,拉着他就往软塌上坐去,站在他身旁,手里拿着帕子在给他绞头发。
“为夫记得,成婚第一晚,姚姚也是这般为为夫绞头发的。”
萧致远轻笑一声,带着笑意的嗓音说出来的话,与裴姚姚刚刚想到一模一样的,顿时让裴姚姚楞了一下。
她没想到萧致远居然和自己如此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去了,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一边帮他绞头发,一边分心回应道:
“那夫君喜欢我给你绞头发吗?还是说夫君成亲当晚是故意的?”
摸着如上好绸子般的头发,裴姚姚终于问出了成亲那晚不敢问的话。
“哈哈哈,姚姚这般聪明,怎么会猜不到?”
见萧致远在这打哑谜,裴姚姚就不乐意了。
她聪明,她哪里聪明了,聪明还被他吃的死死的,想着成亲那晚,这人一上来就欺负自己。现在倒还反过来嘲讽自己。
“还不是因为笨才被你欺负。”裴姚姚心里不乐意,埋怨的话就这么说出来了。
哪知这话音刚落,就被萧致远拉着手腕整个的拉进了怀里。
“哦?姚姚说为夫欺负你,那可得好好说清楚了,为夫是怎么欺负你的?”
萧致远抱着裴姚姚,靠近她的身边,用着调侃的语气,话中带笑地说道。
这突然一靠近,暧昧的气息惹得裴姚姚好一阵脸红。
怎么欺负?亏这人还好意思问出口!这天简直没法聊了,这让她怎么好意思说?
推了推萧致远,裴姚姚假装生气就要从他怀里离开:“快把我放下来,头发还没绞干呢!”
从裴姚姚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低下头的萧致远,那半干半湿的头发披散下来,配上他白皙如玉的一张脸,精致柔和的脸部线条在发丝的遮挡下若隐若现,令整个人看起来邪魅又风流。
蓦地,就把裴姚姚看呆了。傻愣愣的盯着萧致远,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感到嘴上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