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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会不清楚。只是沈觅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这样选择对他自己不利的方式。
台上讲完这些年的大晏朝开朝史,转而惊堂木一拍,开始讲起了不真不假的风流韵事。
“话说当初那个状元郎在南下之前,和当初那位声名赫赫的清晏公主有几分传言……”
沈觅托腮听着,对系统道:“可是随便一个百姓都能放心议论他,不必担心出口成灾。”
越棠不是完美的圣明君主,可他也完全谈不上昏聩□□。
沈觅第一世的时候,只能看到越棠明面上的所作所为,直到现在,她都不能完全知道他当初的想法。可是,从她离开前得知的数据来看,她猜想,或许都误解他了。
这一世,她不能理解的,可以慢慢去问他。
东征、重典、杀伐,沈觅都不会直接断定他不好。
这一世,不能再误会他了。
有闻致远亲自监工,淀绥渠一事极为顺利,汇报和商议不到半天,就已经基本结束。
御书房中人散后,闻致远单独留下。
当初在北朝时,闻致远和越棠亦师亦友,后来大晏朝建立,越棠亲去请闻致远出山,担任工部尚书。
闻致远拒绝了高位,仍旧和在北朝时一样,执掌制造署。
修建淀绥渠他也拦过越棠,实在拦不住,气得只能自己亲自去监工,时间久了,胸中还是有气,但总归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说话。
闻致远听闻最近皇宫中有了些变化,想到越棠这些年,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越棠一会儿。
最后还是无奈地询问出声:“长雍,梧桐殿住人了?”
越棠批阅奏折的手顿了一下。
他脑海中闪过了昨夜的摘星台。
越棠“嗯”了一声,心绪微乱,手中的奏折迟迟没有再翻动。
“是殿下回来了。”
闻致远一愣,这下彻底忘记了在越棠面前端架子。
“清晏殿下?”
当初,几乎是一日之间,北朝上下剧变,清晏公主、陛下、二皇子,三人一日之内接连身亡。
闻致远那时看着越棠离开制造署,只身一人去吏部做公主府的棋子。都是过来人,猜得到少年对公主殿下的心思,等到那日他被突然召去福华楼拆解炸药,心下知道不对,当即就问黄金台那边可有人,得知越棠在,他才算安心。
谁知道,越棠从公主府门口被逼去黄金台,回去之后,甚至来不及见清晏殿下最后一面。
闻致远那时远远见过当时的越棠,失魂落魄、撕心裂肺……旁人劝说皆是无用。
“当初殿下伤得太重,昏迷不醒经不得风吹草动,于是这些年只能假死隐退,如今殿下痊愈,便回来了。”
越棠说得云淡风轻,闻致远没有多想。
“这些年……哎,清晏公主回来就好。”
回来了就好。
越棠垂眸看着奏折,字字映入眼底,却进不到脑海之中。
闻致远走后,越棠回到宸极殿。
他拿起床头的玉盒,将里面的两颗棋子拿出来,有些眷恋地握在掌心。
最下面那封烧毁了一半的信,是在战乱中,臣下奉过来的,沈觅将信留在了平洲港,谁也不知道。
那时的她,比他想的还要凉薄。
可如今她回来了,回到了他身边。
只要她不再离开,他没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越棠解下身上繁复华丽的龙袍,走到衣架前挂好,随后打开衣橱,里面皆是厚重的玄黑色,他随手拿出一件便服,衣角晃动,露出衣橱下面叠放好的一套绛红色锦衣。
他手指顿了顿。
越棠想了一会儿,最后将两套衣服都取了出来。
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陛下!”
“那位……不在宫中了……”
越棠一怔,漂亮的眼瞳凝住,里面些微的一点光芒渐渐泯灭在一片漆黑之中。
他长睫低垂,唇角轻轻勾出一个讥嘲的弧度,眼眸渐渐冰冷下来。
他困不住她的。
当初梧桐殿看守虽然不够森严,可四个武功极高的暗卫镇守四方,沈觅还是能出去。
她想离开,他不允,没有什么用的。
就知道。
昨日还亲吻他,今日就又要舍弃他了?
越棠穿好玄黑色广袖,起身出门。
“找。”
声寒如冰。
茶楼中,沈觅听得差不多了,也问到了公主府如今的位置,便起身去柜台结账。
掌柜笑眯眯看着她,将碎银称好递到桌上,“客官走好。”
沈觅收好银两,就要转身出去,掌柜单手撑着脸看着茶楼之中的客人,忽然,角落闪过一个人。
掌柜立即看向其余几个角落,随后立即笑着喊了一声。
“这位女客官留步!”
系统忽然响起警报声,“宿主,危险!”
沈觅一愣。
她都不是清晏公主了怎么还能遇上刺杀?
系统提示:“道具用吗?只要五千。”
沈觅颇为无语,定价是没有五千之下了吗?
“用!”
弩箭从角落朝着沈觅的小腿飞出,沈觅直接朝着门外快步离开,弩箭甚至都不能靠近她的衣角,就直接没入梁柱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