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兮说：“不是，论谁看你那个下落的姿势，都会觉得是被推下来的吧？”
    而且如果是自杀，女鬼的怨气不可能会这么大，居然成了红衣。
    鬼也是分等级的，他们天师一般把鬼分为大鬼王，小鬼王，鬼将和恶鬼，而恶鬼当中又以红衣最厉害。
    当然，在大鬼王之上还有鬼帝，不过谁都没见过，只是存在与传说中罢了。
    女鬼激动地说：“我，我是被他推下来的！”
    她的脸色突然又一变：“但是他们都不相信我！”
    乔兮偏了偏头：“仔细说说呢？”
    女鬼从地上爬起来，乔兮也跟着起身。女鬼说：“当时——”
    事情的起因，是这栋楼的一家住户吵架了。他们本来是和谐的一家四口，爸爸妈妈非常恩爱，一对儿女也非常可爱。
    然后爸爸失业了。
    他开始酗酒，抽烟，殴打妻子和子女。妈妈受不了了，想和他离婚，但是在当时，女性离婚会被认为是一种耻辱，是男人嫌弃她所以抛弃她，并且女人从此以后就是“破鞋”，更不能二婚。
    妈妈的精神也开始崩溃，父母之前的争吵和打骂影响到了孩子们身上。孩子们开始叛逆，开始和父母顶嘴，哥哥甚至开始和爸爸打架。
    再然后，喝醉了的爸爸拿着一把菜刀，杀了自己的儿女。
    上班回来后的妈妈崩溃了，她想和丈夫同归于尽，但是丈夫先一步把她推了下去，然后告诉吃惊的邻居们，是她杀了儿子和女儿，然后愧疚自杀了。
    怨气冲天的妈妈变成了红衣厉鬼，她回到家，杀了自己的丈夫。
    红衣女鬼说：“这就是我的故事。”
    乔兮点点头，说：“你不能离开这里，对吧？”
    红衣女鬼狰狞道：“对！所以当那个男人也成了鬼之后，我竟然不能再杀他一次！”
    举着菜刀的男鬼就是红衣厉鬼以前的丈夫了。
    因为红衣厉鬼是坠楼而死，所以活动范围只能在楼下和家中，而男鬼的活动范围则是整个小区。
    “不公平！”女鬼尖叫道，她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凭什么他死了都能成厉鬼——”
    “那个，等一下。”眼看着红衣厉鬼就要暴走，乔兮打断她，“你想报仇吗？”
    红衣女鬼突然冷静下来，她问：“你能帮我？”
    乔兮又露出了招牌眯眼笑：“当然，我可是天师。”
    女鬼问：“你需要什么报酬？我需要付出什么？”
    乔兮有点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还挺上道嘛。
    乔兮说：“我要你的鬼眼泪。”
    鬼是不会轻易哭的，它们已经经历过生死，特别是红衣厉鬼，它们怨气很大，充满了仇恨，要它们的鬼眼泪，比杀一只鬼将还难。
    女鬼完全没有犹豫：“好！”
    “成交。”乔兮笑眯眯地说，“是我把那个男鬼带过来，还是你跟着我过去？”
    女鬼说：“我跟你过去。”
    它也想知道面前的天师要怎么带它过去。
    乔兮点点头，从兜里拿出一张空白的黄符，咬破指尖，在上面滴了一点血，然后对女鬼说：“进来吧。”
    女鬼半信半疑地进了黄符。
    乔兮用手指夹住黄符，转身朝着物管办公室走去。
    屋内的人本来都快要睡着了，看到乔兮回来，他们一个个都激动无比。
    男鬼此时还徘徊在门口，见到乔兮过来，它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举起了手里的菜刀。
    乔兮抖了抖手里的黄符，女鬼瞬间出现在男鬼面前。
    男鬼原本狰狞的神色一顿，被惊恐取代。
    它想起了那晚，自己杀死的妻子是怎么来到它的床前，将它拖进厨房，用它杀儿女的手法一刀一刀活剐了它。
    女鬼冷冷一笑，朝着男鬼扑过去。
    乔兮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等女鬼将男鬼撕成碎片，还踩了几脚之后，才上前说：“鬼眼泪。”
    大仇得报，正无比痛快的女鬼：……我现在也哭不出来啊。
    她蹲在门外挤眼泪，乔兮则敲了敲门：“可以出来了。”
    屋内的人听到她的话，一个个飞快地跑了出来。
    在看到女鬼之后，他们差点当场晕过去，抱作一团站在远处看着。
    女鬼终于挤出了眼泪，她将固体的眼泪递给乔兮，乔兮收进兜里，对她说：“你在刚成鬼的时候，就已经破坏阴阳，来到人间杀了你的丈夫，现在他成了鬼，你又杀了他一次。”
    女鬼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
    乔兮继续说：“你应该知道这有什么后果吧？你进了地府之后，会在地狱魂飞魄散，不能转世投胎，也不能和你的儿女们再续前缘。”
    女鬼点点头，说：“我知道。”
    乔兮见状，说：“你想不想成为鬼差？”
    女鬼惊讶地说：“你不是说……我会魂飞魄散吗？而且我可是厉鬼，怎么可能还能成鬼差？”
    “地府的大多数鬼差都是厉鬼呢。而且我在地府有一点关系，”乔兮说着，“今晚鬼差来收你，你跟着走就行。”
    她刚刚已经烧了一张黄符，给地府传了消息，希望他们能收到吧。
    正在看小说，然后被乔兮的黄符糊了一脸的白无常：……
    为什么受害的总是他？
    等女鬼消失不见，众人终于松懈下来。那个白胡子道长正准备带着徒弟走人，就被乔兮叫住了：“以后别出来骗人了，之前行骗的钱都捐了吧，多做慈善，看看能不能抵消一些自己的孽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