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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现在面对歿这位上古的老前辈,也不知道为什么,话就脱口而出了。
歿看着央措君惭愧的表情, 突然绽出笑容,“看吧,你还说你不是玥让!
明明就只有玥让会这么说我。”
央措君见歿不生气, 松了口气。
他低下头, 以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中的复杂。
真难想象, 眼前这个随和,脾气好得像个老好人的家伙, 因为对至高实力的追求, 间接缔造了世间这场浩劫。
一抬头,却见歿直勾勾地看着他。
歿站了起来, 神情收起了那些玩味和跳脱, 目色深深,声音沉得很低, 此时的他,才看起来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远古大能,“我知道你还怪着我。“
央措君缓慢地起身,双手作揖, 弯腰行礼, “大人误会了,晚辈只是央措,何来责怪大人一说。”
歿不再对这个问题纠缠, “走吧,去阵眼。有些事情,拖到今天, 是该解决了。”
央措步步走过魔魅女皇身边,没有错开一眼。
仿佛没有看到,他的亲生母亲,就躺在那里。
忽然,央措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女皇的身体,站了许久。
却始终没有回头,随着歿步入了复年界阵眼。
*
初初进入阵眼,见到的便是不知多深的湖水。
在往下深入,便到了阵眼内部。
歿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回头看央措君一眼。
央措君好几次对上歿的眼睛,但碍于他是前辈,不方便说什么。
歿精纯的灵力腐蚀着打开空间进入阵眼,回头又露出笑容,“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总看你?告诉你也没关系,因为看一眼少一眼。
作为慈若,我们似乎只有公事上的关系,并不亲近。但是作为歿,你和夷期是我最珍视的两个朋友。
玥让夷期的死,我很抱歉。”
央措君看着歿小心翼翼道歉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本不必如此。
可他没有资格代替玥让去原谅或者认可任何事情。
他们的所见所闻,所爱所恨,都是不一样的。
歿只有慈若图片式的少许记忆,他只知道央措君很疼爱那个叫敦敦的孩子,而那个孩子似乎就是夷期。
“你放心,这一次,敦敦不会出事的。”
敦敦当然不会出事了,她已经回家了。
歿的灵力推进速度渐渐缓慢下来。
央措君环视着周围,一片黑暗之下只有微弱的光线,隐约能闻到腐肉的味道。
“大人,我们为何还要下来?魔魅一族都在神界了?”
歿大人的样子,似乎是要寻找什么东西。
而这个东西,是比神族那些魔魅嫡系都重要都棘手的东西。
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石洞前面。
石洞十分破损,零零落落的样子,随时都要轰然倒塌。
石壁上散落的梵文雕刻,印证着这就是复年界法器在其内部的法样。
央措君走近,凋零的法样内部,有什么厚厚的,软软的东西在挤出来,而且还在滴出浓稠粘腻的汁水。
似乎是个活物?
央措句抬头,以光束照亮洞门口,环扫了一整圈。
这几乎是一座巨山的大小。
难道这个活物有这么大?
可如此巨大的魔兽,魔魅一族为何不将它放出去?
忽然,山洞之中的石头细碎不断掉落。随着这阵动静,一道如山石般厚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仿佛从山石的每一寸泥土中渗出来。
“你来了。”
央措君看着歿。
这句话必然不会是对自己说的,那就只能是
歿周身绕起紫色的灵力光芒,随着光芒退去,他身上的袈裟
不见了,慈若的法仗也不见了。
他身着一袭墨色长袍,袖口和衣摆用金丝绣着密密麻麻极为细小的梵文,身前身后分别坠着不知为何的宝石。
一头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以一根玉簪高高束起。
歿双手负于背后,拂袖而踏入。
这样给人压迫感的歿,虽然没有说话,和面对央措君时候,仿佛是两个人。
他每踏入一寸,石洞就往后往内凹陷一寸,就像是怕被他碰到一样。
央措君收起配剑,跟在歿身后。
越是往里面走,央措君感觉越不舒服。
仿佛是体内被压制的东西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勾起。
歿回头看着央措君眼中若隐若现的紫气。
紫色将少年君王的姿容衬托得越发出挑,带出了一丝平日里被藏起来的邪气和不羁,尤为惑人。
央措君体内的灵脉被女皇尽数震断,现在不过是勉强稳定,经受不起深入魔魅老巢这般煞气如此泛滥的地方。
央措君冷冷地看着摁着自己的胸口,抬手便割破了自己的手臂。
剧烈的疼痛能够让他保持清醒。
反观歿,在如此境地,依然如闲庭散步一般,丝毫不受影响。
歿忽然转身站在了央措面前,抬手,灵力溢出,从头骨的位置进入央措君的内部灵脉循环。
没一会儿,央措君方才感受到的压迫,逐渐趋近于零。
就连被震断的灵脉也愈合了一部分。
央措君眼中浓重的防备放下了一些。
他不得不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