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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玉见她起身,便吩咐厨房将膳食端来,都是李衍特意吩咐清淡爽口的饭菜。
月宁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箸。
灵玉去前厅回来,捧着管家着人买回的糕点,高兴的搁在书案边的小几上。
月宁正披着外衣,伏在案上写话本,听见动静只掀了掀眼皮,瞥见那甜而不腻的糕点后,不知怎的,竟又有些饿了。
她停笔,去洗净手,回身时候,听见灵玉絮絮叨叨。
“姑爷跟咱们小公爷是一块儿长大的,性格怎么差这么多呢,姑爷可真真是我见过顶好的人了,细心又不摆架子,虽外面事情忙着,却还总想着姑娘喜欢什么,这不,管家说了,糕点是热腾腾刚出炉的,姑爷命他们赶紧回府拿给姑娘。
这份心意,旁人看了可都要羡慕。”
还要再说,灵玉嘴里被塞了块方糕。
月宁起身走了走,笑道:“你整日姑爷长,姑爷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了多少姑爷的米。”
灵玉瞪大眼睛,咬了口方糕摆手急道:“姑娘怎还打趣起我来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又有小厮回来,手里抱着书肆新誊抄的话本。
月宁收下后,翻开来扫了几页,便与其余那几册挨着摆在书架上。
原本和誊抄本,她都留了备份。
这几日许是李衍太忙,多半时候都在外面睡着,偶尔回来,也已经是半夜。
月宁迷糊间能感到他为自己盖被子,又伸手环过自己的腰身,一同入睡。
身上的印子也在修整间悉数退去,夜里沐浴时,她看了不禁松了口气。
然还未出来,就听见推门声。
李衍合上门,怕她受了风,站在门口将外裳脱去,又搓热了手掌,复才来到屏风前。
“你今日怎回来的早?”
月宁小脸泛红,下意识想去够几案上的中衣,手指用力伸过去,却隔着那几案还有几寸的距离。
她懊恼的往外探了探身,忽见一只修长的手在她之前抓起衣裳,侧眸,笑盈盈的说道:“说起来,我也有些日子没洗澡了。”
码头出了些事,他这几日都在那待着,好容易有了喘气的空隙,便推了应酬,回来想着赶紧见她。
不成想,甫一推门,就看见如此香/艳的场景。
他若是能忍住,便不是男人。
何况,顾及月宁的情绪,这数日来他都是极其克制的,他知道月宁去见过谁,又被谁欺负了,可月宁不说,他便不问。
这是他作为夫君该有的承诺。
信任。
眼见着月宁羞赧的沉入水中,李衍不慌不忙,解了衣带,扔到架子上,又将外面的雪青色袍子扔了,最后才是中衣,长裤。
自他进入水中,从后拥住月宁的那刻起。
那水便不断摇晃。
满满一浴桶,地砖上洒出许多香胰。
水声不绝,头发濡湿,浸在水里的发缠在身上,直至水温变凉。
李衍才扯了大巾,将人裹好后抱到榻上,仔细为她擦净身体,又一点点换好寝衣。
他去收拾自己,听见床榻上那人似躺了下去。
回头,果然看见月宁无力地伏在绸被上,尚未擦干的头发黏在脸颊,酡红的腮,潋滟的眸,右手臂枕在耳畔,懒洋洋的望着自己。
李衍走上前,换了条巾帕把她搭在自己膝上,仔细把那湿发一点点擦干。
他动作极轻,生怕扯疼她。
末了,俯身啄了啄那微启的唇,心满意足与她一并躺在榻上。
月宁转过身,小手覆在李衍胸口,仰着脸道:“码头的事都解决了吗?”
李衍笑:“放心,都已经办好。”
月宁嗯了声,软软的腮颊蹭在李衍肩颈处,让他已经消下的火气又慢慢回转上来。
她本是无意,又慵懒的厉害,没成想李衍又将她扶着腰抱了起来。
这一夜,吃了不少苦头。
秦黔与刘坦的事渐渐理清了眉目,与那三十四具沉尸自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刘坦有个癖好,尤其喜欢年虽小的孩子,而且男孩女孩都要。
秦黔便与那教馆一起,挑了适龄的孩子,训练好后,送去给刘坦享用。
刘坦下手狠,不几日便消遣一条性命,那教馆更是歹毒的,尸首攒到一起才处置,且从李家走了船,一并往淮河下游抛尸。
原本这事不该拖到现在,只因刘坦和秦黔身后,是灵州节度使,而那冯秋,最是令人头疼的存在。
手握重兵,于边陲拥兵自重,偏又不好处置,先帝曾下旨召他回京述职,可每每圣旨下发,冯秋不是在病中,就是有旁的事情耽搁。
明目张胆的与朝廷作对。
他仗的,无非是朝廷不敢轻易往灵州派兵。
短短几日,月宁画的那婆子的下落也已被探查清楚。
她也同秦黔短暂接过头,同时也与刘坦有过联络,可一直再未动作。
秦二姑娘如今养在外宅,成了程都尉的掌中娇,程都尉敛财,自然在花销上不会亏待秦筝,故而秦家借着秦筝的力,慢慢有了缓和的余地。
裴淮站在码头,瞥见那婆子上了船,不多时,他亦走上甲板。
这船,是回京去的。
留在扬州的暗卫,已经把刘坦和秦黔盯得死死,稍有风吹草动,立时会有音信传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