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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虽然让人爱怜,但彭原更多的是担心,他隐约觉得丁景仪遭到的不止是吃瘪,甚至还有点惨了。
然而现在,时时刻刻粘着人、病还没好的丁景仪却不见了。彭原的心像是被吸尘器扫过似的,空了一半。
彭原坐到客厅正中,摆开两根魔杖。在第二颗流星降临之后,他就没再施法了。加上熬夜熟睡到下午才起,他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
“我缺一杯奶茶……”
彭原自言自语了两句,铺出白色的陶瓷板,照着丁景仪的头像在上面画了个水獭头,又在旁边画了个黑脸猫头。
彭原念动咒语,魔杖就在陶瓷板上舞动,画出毛线团一样的轨迹。
彭原注视着魔杖:“水獭恶魔嘤嘤怪离黑脸猫有多远呢?”
魔杖舞动着,划破下午的寂静,带起呼呼的风,最终指向西北方向,两根魔杖间隔一拳之遥,其间空间也划出一个黑洞,闪烁着红色和紫色的星光。黑洞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彭原支起下巴:“景仪莫不是……去郊区捡陨石了?”
丁景仪一直惦记着施展星辰魔法,彭原更在天灾流星时见识到了它的非凡能量,这个推测合情合理。
“不要勉强自己啊……”
施法带来了熟悉的低血糖,轻微的眩晕渗透了彭原的意识,使得这话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彭原给自己冲了杯速溶白咖啡,加了一包糖。虽然糖分是补回来了,但肚子又饿得咕噜噜了,有如身上藏了一个话痨。
起身、出门、坐公交、到达郊区的陨石坑现场、漫无目的地寻找,彭原在脑子里完成了这一系列操作,而他的身体还坐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思绪飘荡,有如梦境。
彭原蜷到沙发上,抱住自己的双膝,久违的恐慌从心底涌起,毕竟丁景仪上次偷溜出去,可是一头栽在死亡神器上了。
然而想到丁景仪的分寸和对他的好,彭原脑中的慌乱又被得意的思绪冲散:不过是热恋期的小别半天,那可是果茶的中调——短短的酸,后面可就是重重的甜了。
彭原蜷成一只睡猫,小声咕哝了句:“景仪,快回来吧……”
丁景仪在等他下课、放学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的心情?
充满期盼,但又有些孤独。彭原想着,摸了两块饼干,他要恢复过来,再看看他男朋友干什么去了。
没等他打开饼干包装,门外就响起哗啦啦的钥匙声,彭原翻身坐了起来。门开了,丁景仪拎着三个手提袋出现在门口。
——想男朋友回来,男朋友就回来,心想事成了!
彭原伸了个懒腰:“我刚才在想你……”
丁景仪蹬掉运动鞋,声音里还充满着久病未愈的疲倦:“刚好,我也在想你。我想出去得太久,你会不会又低血糖。”
彭原指了指陶瓷板上的情头:“神机妙算,低血糖……真的有。”
“我来得正好,救猫命了。”
丁景仪把哗啦啦响的手提袋放到沙发对面的茶几上,从中取出一杯奶茶递了过来,奶茶去了冰,三分之一奶盖,三分之一茶,还三分之一芋泥垫底,正是彭原的最爱之一。
——想奶茶,奶茶也来了,双喜临门!
彭原接过,「吨」了起来,芝士唤醒食欲,奶茶点醒幸福,芋泥填了肚子,完美。
丁景仪坐到彭原身边,满脸宠溺地看他:“你就不问我去哪了?”
“你去哪啦?”
丁景仪把手提袋里的零食一样一样取出来:“去了一个没网的地方。”
“然后就回来了。”
丁景仪听着彭原不疾不徐的语气,瞬间急了:“你就不好奇我去做什么了?要是我给你头上种猫草,你怎么办!”
彭原拆开一个自热火锅:“哈哈,你给我种猫草?我给你种草莓还差不多。”
丁景仪露出老司机式的「你懂的」:“那你多种点。”
彭原稳住了:“嗯,晚上给你种。”
说话间,丁景仪也理好了两个手提袋里的东西。零食盒子和自热火锅堆得整整齐齐,塞满了茶几下面的空间,看着格外踏实。
彭原摸了个自热火锅拆开,把底料倒进锅的上层,倒好加热包和水,盖上盖子,袅袅的热气就从出气孔里钻了出来,在午后的阳光里飘出悠扬的生活小调。
“景仪说说看,你去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丁景仪打了个响指,第三个手提袋应声而开,其中现出一个生日蛋糕那么大的盒子。
盒子表面是黑色的,四周烫金,有水母和孔雀的浮雕印花,外层用缎带打了个结,看起来是如假包换的生日蛋糕了。
彭原睁大眼睛:“这是什么?”
丁景仪双手支起下巴,一脸神秘:“你打开看看。”
彭原一抽缎带,盒子应声而开,房间顿时透满蓝色和紫色的华光,炫得他睁不开眼。
彭原揉揉眼睛,过了几十秒才适应房间里的光彩。他定睛望去,盒子里是一个雕塑群,从左往右记录了他们相逢的时刻:
第一组雕塑是召唤魔法成功的时刻,彭原和身穿红色裹尸布的丁景仪在出租屋里大眼瞪小眼;
第二组在J大门口的水果店里,两人目送着小推车载着左泡王奔驰而去,双双笑成狗;
第三组雕塑场景是在J大的电脑室里,丁景仪躺在彭原腿上脸滚键盘,彭原满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