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吊坠还在我这里——江简简简(6)
你也别这么说付杭,何耀华在一旁打着原场,金总女儿可喜欢付杭了,再说年纪轻轻能拿奖的男演员也不多。
付杭笑了笑,对于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付杭说不上来与他有多亲近。
早些年付杭爸爸付杰还没死的时候,付杰和眼前这个人就是称兄道弟的关系,付杭对何耀华喜欢不起来,无论那人对他多好,可能是道义上的不允许与心灵上的排斥,就算何耀华对他可能比对何渠晟还要好,他就是打心底里不能接受眼前这个男人。
付杭在那个餐桌上吃的并不多,第一个离席之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的房间刚被打扫出来,窗户为了通风还是打开的。
伯爵趴在床上,像是睡着了,时不时轻哼一两声,像是在梦里追逐着什么东西。
付杭走到窗前,把窗户关到差不多还留条缝隙的位置后靠在床上,他的房间格局差不多和何渠晟的一样,都是偏暖的色调。
房间内的布局挺简单的,打开房门后能看到的就是一张巨大的双人床,在床旁边的墙壁上是一整面墙的书柜,配上一架台式电脑,那电脑付杭以前经常用着上网玩游戏,后来回来的不多玩得也少了。再在书柜墙的正对面是衣柜,床前铺着从欧洲那边进口的纯羊毛地毯,人踩在上面痒痒的,却又觉得很舒服。
付杭走到床边坐下,有些无所事事的从一旁的书柜里随便找了本书拿着看,时不时摸摸一旁睡得不怎么老实的伯爵。
可能是入夜后的微风太舒适了,又或者是书本上的文字令人感到无趣,付杭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可他感觉到睡着之后有人轻手轻脚的走进了他的房间,把他手里的书抽了出去后,还给他掖了掖被子,一旁的伯爵似乎想叫却被那人用什么东西警告了下去。
付杭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却不想睁眼,不知道是贪恋那人的温柔还是不想打破这一难得的静谧睡得太沉,付杭自认为是后者。
就在付杭脑子里想着些什么的时候,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的唇瓣上落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许是眼皮太沉付杭还是没有动,只是侧了侧身。
那人没下一步动作,但付杭莫名感觉那人现在一定在笑,就在付杭还没考虑清楚他是什么用意的时候,就听见那人在他耳畔用着他那独有的低沉声音道了句晚安。
随后付杭只听见了房间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付懂事:再给你一次机会,是不是重要的东西?
何弱鸡:是是是是,绝对是。
第八章
那一整个晚上,付杭睡得并不算太好,梦境里的起起伏伏太多了,令他觉得麻木的同时也有些心悸。
他好似是梦到了几年前的自己。
自己倒在血泊之中,左手腕的伤口看上去鲜血淋漓,而自己的嘴角还挂着一抹不知名的笑望着身旁那一个模糊的人影。
而至于那人影,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就头也不回的离去,空留他一个人在原地绝望与痛苦。
这样的梦,付杭曾经做过很多,只是近几年梦见得少了,付杭原以为自己可能是永远都不会被这般梦境困扰,但他可能到底是高估了时间这个庸医,又或者说他到底是高估了他自己。
当年的事情和心境如果真的想忘记其实是很难的,人是真正的爱过,也是被他真正的伤过。
本就不是铜墙铁壁的人,怎么能经得起真心被人踩在地上蹂、躏与践踏。付杭回想起来,那时候自己的自尊是真的有些可怕,不敢去要那人给自己一个明白,也害怕听到答案。
付杭有些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旁的伯爵见他醒了,许是见他脸色不算太好,在他的肚子那里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
付杭苦笑,却也还是把狗掌放在手中握了一会儿,才下了床。
只是等付杭洗漱完下楼的时候,那一家三口人已经坐在了餐桌前,付杭有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那副画面很温馨,温馨得有些容不下他。
妈妈站在一旁给爸爸孩子添着粥,爸爸孩子有说有笑的讨论着什么,时不时还看一看妈妈的动作,免得自己碗里的粥添得过多,又或者抱怨两句妈妈昨天做的菜,可到头来爷俩也都会把菜吃完,妈妈每次笑话他们明明吃不厌又非说难吃,这时候爸爸孩子就会出来反驳hellip;hellip;
付杭有些愣神的站在楼梯处,直到何渠晟注意到他站在那里,轻唤了他一声,付杭才回过神。
这一顿早饭,付杭吃得心不在焉。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笼罩着他,心底里莫名泛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感觉有一双手揪着他的心脏不放,让人喘不过气的那种。
何耀华许是见他脸色不大好,出声问了一下。
付杭打着马虎眼陪着笑道没事儿,他能猜到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大抵是年纪越大,对家的感觉越依赖了,可这儿说到底也不是正儿八经属于他的地方。
刚才的那一幕,刺得他神经有点痛,毕竟倘若父亲还活着的话,他也应该有一个规规矩矩像家的地方,起码不会是这里,体会着被当做拖油瓶的感觉。
付杭草草的吃了几口就准备找个幌子回房间里呆着,伯爵还在房里等着他喂狗粮。
只是就在付杭准备上楼的时候,却被老太太叫住了,付杭,你等会儿跟渠晟去果园那边看看。我和你何伯伯还要去看看庆典公司那边的准备,爷爷八十大寿,果蔬什么的还是用自己园子里的放心一些。
付杭站在楼梯口没吭声,他现在不适合往外面跑,刚上的热搜没多久,不知道外面媒体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看,况且何家老爷子八十大寿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爷爷。
但这话付杭不敢说,老太太也似乎本就不怎么会征求他的意见,直接拍板命令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付杭差不多习惯。
于是付杭上楼的途中只听见了何渠晟的回答,以及老太太同何耀华的笑声。
付杭回到房间,将昨天刚买好的狗粮倒了一些给伯爵后,自己换了套衣服,毕竟家居服不怎么适合出门穿,况且他不希望自己被拍到的时候看上去过于懒散。
只是付杭没想到,当他正在换衣服的时候,何渠晟直接推门进来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纱洒在付杭本就偏白的皮肤上,匀称的躯干上微微能看到脊椎的骨骼脉络,肩胛骨随着肢体动作若隐若现,看上去透露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付杭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加上那一副俊俏的皮囊,圈内不少人都说付杭属于那种天生系的美人,虽然是个男的,长得却说到底是个尤物。
付杭刚出道时演过一个古装剧,跑了个龙套演个刺客,男扮女装跳了个飞燕舞,惊艳四座。电视剧播出当天,付杭微博粉丝直接涨了将近500。许多付杭的粉丝自嘲,其实付杭就算没有演技在圈里也混得下去,毕竟那张脸和身材是真的好。
不过这张脸也确实给付杭惹过不少麻烦,付杭的脸不算女气也不算有多阳刚。整张脸上没有什么比较出众的五官,不过若真要说起来,付杭的那双眼睛可能是最美的了,标准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笑起来的样子被粉丝评论蛊惑人心。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不少人想往付杭床上爬,也倒是有不少人想让付杭拐到自己床上。
只可惜了,圈内能把付杭拐上床的一个没有,圈外倒是有一个,而现在这个人正站在付杭的房间门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换着衣服,嘴角还带着笑。
付杭没理何渠晟,自顾自的换好衣服后,给伯爵系上遛狗绳就跟着他一起下了楼。
毕竟就算尴尬扭捏也不是个事儿,都是男的谁还没见过似的。
今天何渠晟开的还是那辆捷豹,不过与付杭开的时候不一样,何渠晟又将那个吊坠给挂了上去。
付杭坐进车里看了一眼,想问什么却又最终没问。
有些事儿,知不知道都没差,他不想白费口舌。
伯爵被付杭扔在了后座,何渠晟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没话找话般问道,你去哪里都带着它?昨天也没怎么看你遛过啊。
付杭系好安全带,将伸到前排的狗爪子默默的拍掉了,轻声答道,也不是去哪里都带着,原来大部分时间都是清雅帮忙看着,我休假的时候会带着它到处逛一下。不过离婚后是李衾看着多一些,我带它带得少。
是吗?何渠晟笑了笑,你还记得以前我俩捡回来的那条土狗吗?大雨天的被人丢在路旁边的箱子里。
我记得hellip;hellip;付杭沉默了一会儿,不过后来就被老太太趁着我出去上学的时候,给带到外面扔了。
老太太向来不喜欢这些宠物,以前付杭几次偷偷往家里带流浪猫流浪狗,后来都被老太太趁着他不在家直接扔了,就算是后来付杭大了些,攒钱买的泰迪,该打的疫苗一样都没少,可却同样难逃被老太太扔出去的命运。
本来付杭是不想带伯爵回来的,可李衾那边确实很忙,再加上他本就有空闲时间,只要不把伯爵一个人留在家里老太太便也不能把它怎么样,况且蠢狗也好骗,拿着遛狗绳就能把它拐出去,付杭也不用怎么担心。
只是付杭回答完何渠晟的话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许是都想起了曾经那些或美好或混乱的过往,刹那间被回忆冲散了如今的岁月静好。
付杭记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何渠晟的了,反正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喜欢他的时候,何渠晟就一直都在他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何渠晟没出国的时候,付杭总觉得和煦的春风中总像夹杂着这个人对他的温柔。
何渠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一直陪着付杭,明明调皮捣蛋的是他、古灵精怪的是他、欢迸乱跳的也是他,可最后被责罚的是何渠晟、替他受罚的是何渠晟、就连最后安慰他的也是何渠晟。
原来的何渠晟对他有多好呢?
可能就如同付杭想的,除了喜欢何渠晟能给他的都给他了,只是付杭以前永远心有不甘,永远怨他恨他。
可是祸起于付杭本身,如今这般局面不过是自食恶果,至于何渠晟,他在付杭的过往里扮演的也只不过是个恰好照顾了他许久的路人,注定没办法成为他的归宿。
两人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何渠晟先开的口,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薄凉,付杭,你怨过我吗?
付杭愣住了,他弄不清楚何渠晟突然提这个干嘛,他当然是怨的,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还不是出了国、还不是订了婚、还不是微笑着出席了他的婚礼。
付杭没说话,他拿不定何渠晟在想什么,但他自己内心知道,那几年他是怨的,怨身旁这人怨到了骨子里,恨不得就着他的血肉把他给吃了。
怨不怨很重要吗?结果都这样了,还谈什么怨不怨的?
付杭有些麻木的回了何渠晟的话。
他没办法歇斯底里的扯了何渠晟的领子吼他,告诉他那几年他过得怎么样,因为没有必要了。付杭一直都对自己说了没用,或者多说无益的话表示闭嘴,这是他21岁出道后经历那次风波买来的教训。
他已经习惯了装作无所谓与那副岁月静好的样子,虽然可能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内心早就糜烂不堪,毕竟没有人再能进得去替他缝补本就破碎的感情与曾经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何弱鸡:亲爱的你不要生气啦,我知道错了。
付懂事: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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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何渠晟听着付杭的回答,没看他。单手从口袋里掏了包烟出来,借着车上的打火装置点了根烟叼在嘴里,表情说不上来有多友善,眉头始终皱着,眼神里有些冷冽。
跟付杭刚同他叙旧的时候不一样,像是连一丝虚伪都懒得装了。
付杭不喜欢烟味,却是皱着眉头没说话,默默将车窗打开了些,多说多错,在付杭这里看来都一样。
可当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吹进车里时,付杭就再也没有打量何渠晟的心情了。
前面是一个红绿灯路口,可何渠晟丝毫没有想要减速的意思。方向盘打转,车轮稍稍偏向了路旁的绿化隔离带,付杭下意识的抓紧了安全带,嘴里骂了句脏话,就连后座上的伯爵也在叫。
现在车速起码是60迈左右,按照这个速度撞过去,安全气囊能不能弹出来全看惯性作用了,但是付杭并不觉得自己有必要陪着何渠晟疯。
倘若等他能完好无损的站在地上,他一定要直接给何渠晟一个大嘴巴子。
只是付杭闭着眼并没有等来预料中的撞击,何渠晟在将要撞上去的地刹那间踩了一脚刹车,顺带着把方向盘转了回来,将车停在了斑马线前。
何渠晟?你有病啊?付杭有些猝不及防,因为刹车的惯性和劫后余生的一丝茫然,待他回过神来时,直接脱口而出的就是这句话。
何渠晟没理他,将车窗打开把手里燃烧完的烟身灰烬给抖落到了窗外,眼神黯淡着,对付杭说了句不着调的话,我很抱歉,对于很多事儿。
付杭垂眸,他知道何渠晟指的什么,但是他觉得他没必要道歉,曾经犯傻的是他自己,头脑不清楚,脑袋一热想不开钻牛角尖的也是他自己,他不后悔曾经那些过往也就说不上理不理会何渠晟的道歉了,更何况他不想跟何渠晟互相认错求原谅。
付杭讪笑一声道,无所谓,不过你就算想死也别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