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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满了“手机屏碎了都不去修吗”、“这是什么世道”、“这小可怜真是太惨了”……
虽然可能意思稍微有所偏差,但他格外确定,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怜爱。
……是真的觉得太惨了?
可这只是个手机屏啊。
虽然不知道她在脑补些什么,但是看着小姑娘水汪汪泛光的眼睛,他突然不想修了,反正本来也无所谓。
顾诀想了想,顺势摆出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坚强道:“没关系,碎了点外屏而已,又不是用不了。”
……
阮安安憋不住话,当晚就把殷媛和姜怡叫出来喝酒,在叭叭完最近的小甜蜜之后,又把下午发现顾诀手机屏碎了这事儿跟两人复述了一遍。
说到最后,她一边回忆一边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这话说的,太戳我了,真的。”
也是凑巧,阮安安一小时前打车过来,在下车的时候手机没拿稳划了下去。头着地,留了全尸但碎了右上角。
其实这事情搁正常人看来没什么,但阮安安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太正常。
“我记得,你他妈当年高二手机屏上体育的时候不小心摔碎了,一直以来的乖乖女逃课出校就为了换屏,说不换浑身难受——”姜怡质疑道:“阮阮,你别是被魂穿了吧??”
“是啊,你从小到大都这么个毛病,翘屁股手机一碎就给你治好了?”
阮安安的确有不能看碎屏的强迫症。其实不光是屏幕,什么有裂纹的花瓶啊瓷器的摆在她眼前,她都不太受的了,看到就强迫症发作,难受得不行,恨不得自己出钱给人修好。
但是总忍不住想到下午那个场景。
顾诀当时看自己手机那眼神真是恰到好处,有点儿可惜吧,但又很洒脱,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说反正还能用,还安慰她没关系。
没钱换屏怎么了?这叫不拘小节!明明能用的东西还换什么换?
——当然。
不排除这一切也可能是她脑补过度,可重点是阮安安并不想停止这样的脑补。
她看着自己的手机,嘀咕道:“反正我也不要换了……”
“诶你们知道吗?这个地儿跟他碎屏的地方是对称的啊,”阮安安把手机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欢,“竟然还能碎出来个情侣款!”
殷媛:“……”绝对是被魂穿了。
姜怡:“………”翘屁股到底何方神圣。
“可怜的程大公子,当初跟你吃了顿饭,到现在对你念念不忘,”姜怡叹气,“最后竟然输给了一个屁股翘没钱换屏的男大学生。”
阮安安不满意这个概括,挑刺儿地强调:“别忘了还有貌美。”
“是啊,”殷媛也夸张地叹了口气,“毕竟谁也想不到,身价百亿的某人居然仇富。”
“程大公子这可真叫输在起跑线了啊。”姜怡跟殷媛碰杯:“为可怜的程公子走一个。”
两人在那一唱一和地开她玩笑,阮安安也不能装作听不见。
“倒也不是仇富……”阮安安轻轻笑了一下,“我只是想想我这二十多年,从小到大都好像都没能逃开我爸带给我的阴影。”
她们说程易对她念念不忘,可当初她答应外公去见程家大公子,不过是为了敷衍交差。
程易不光是程易,还有他背后一整个程姓家族。
所以不管是程易张易还是王易,对她来说都一样,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不管在哪儿,这些人代表的都不仅仅是自己。
“我爸当初娶我妈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最后会那样收场……我妈不说一点错没有吧,但终归,这里的婚姻都逃不过钱和权。”
“所以我拒绝接触这个圈子里的人。不是他们不好,是我在听过见过经历过父母的婚姻后,根本不愿意去尝试……”
“直白点儿说,”阮安安摸了摸手机裂痕的地方,“因为我是个胆小鬼,我害怕变数。”
害怕再怎么坚贞的爱情最终都要屈从于现实。
害怕若是接受了家族商业性质的联姻,自己今后的婚姻生活将会永远和利益挂钩。
这番话换别人听肯定是云里雾里,但殷媛和姜怡是知道她口里每一件事的来龙去脉的。阮安安也就只有对她俩说这些才放心,也不用去过多的解释。
两人也忍不住心里叹气,对视一眼,齐刷刷地转移话题。
“……害,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我们俩就开个玩笑。”殷媛说:“你看现在也不需要去尝试圈子里的人啊,这圈儿外找的翘屁股多好?又会撩又清纯一大学生——说出来我都觉得脸红,这么矛盾的人间极品啊,是不是?”
“可不是么,”阮安安特别同意地点头,“我本来以为我自己恐婚呢,但我竟然做梦梦到过我俩领证同居了!如果是跟他,我竟然可以接受结婚!”
姜怡给她倒满酒:“对!极品!你今天给我俩说的这些事儿,连我都觉得这翘屁股太可以了!实在不行就直接上,包养走起!”
殷媛举杯:“为了翘屁股!”
阮安安噗嗤笑了,原先那点点小情绪一扫而空,也借着酒劲儿跟两姐妹一起喝:“为了翘屁股!!”
……
远在另一方,正在打牌、并且赢到全桌共愤的翘屁股突然打了个喷嚏。
“报应!这就叫报应!!!”薛昭输的最多,骂骂咧咧,“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