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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艰难地点了点头,看着左女士,然后不得不陷入深思,情绪有些低落了,我说:“野泽他……住院了。”
“我就知道不是来看朋友,”左女士轻吐一口气,还是微笑,她说,“看朋友肯定不会这么细致,看你拎着这家的袋子,我就知道是汤,这家的确特别不错。”
“抱歉,我们约个晚些的时间吧,我请您。”
“让你为难了对吗?我这个人就这样,你应该知道,什么言外之意都没有,就是想坐坐,聊一聊近况,特别直爽。”
“我知道。”
“怎么样?什么病啊?严不严重?”
我立即摇了摇头,回答:“好多了,胃部痉挛,不严重。”
左女士点了点头,十分真诚地说:“那就好。”
雨还是没停,我站在原地和左女士告别,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手机忽然响了,是野泽打来的,他说:“你今天不用过来了,下雨了,回家休息吧。”
我说:“我已经在医院楼下了。”
“那……好吧,就是担心你太辛苦。”
“没事,已经在楼下,我马上上来,先挂了啊。”
脑子里还在回想几分钟前和左女士的对话,因此,什么都聊不下去,我表面上算是平静,实则有些情绪崩溃。
因为什么而痛心难捱呢?或许因为左女士心平气和地邀请我与野泽,或许,因为左女士笑着说虽然我不再是她的家人。
野泽出院之后,我才把和左女士吃饭的事告诉他。
雨不下了,天气热了好几度,野泽穿着睡衣站在客厅的地毯上,他走了过来,在沙发上坐下,问:“你们吃饭,为什么请我啊?”
“因为我和左女士是朋友。”
看向野泽,发觉他正绷着脸,若有所思甚至是审视般地看我,十几秒钟的沉默之后,他把手里的杯子放下,说:“不是我想得太多,但的确有些奇怪,我不想去。”
“没什么的,你去过她的舞会,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吧?”
“真的不一样吧,”野泽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不是让你难堪,但她毕竟是……总之,我去的话太奇怪了。”
聊了半天,却没得到任何结果,野泽端着杯子大口地喝水,我坐在旁边看着电视发呆。
“对了,有件事,”我忽然说,“上次左女士的舞会,我抽到了西餐厅的卡,全场只有一张,但好像弄丢了,想不起来放在哪里了,挺可惜的。”
“啊……”野泽的表情看起来比我遗憾一百倍,他极力平复着震惊,说,“好可惜,我那天特别想要,但没抽到。”
“就是可惜啊,我记得是终身免费的卡。”我关掉了电视,心不在焉地聊天。
的确,卡是要找的,但现在应该放在心上的是怎么赴和左女士的约。
谁知,正是第二天上午,上班还没有半小时,小柯忽然拿着一个快递文件袋走过来,说:“Frank,我整理柜子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你一月份的快递,可能是整文件的时候夹在中间了,都没拆。”
“什么东西啊?想不起来了。”
小柯把袋子递给我,说:“涂董寄过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上面写的是杂志。”
我压根儿没多想,拆开了快递,倒出一本涂董公司的宣传册,册子里夹着一张卡,正是我昨天还在念叨的西餐厅的卡。
“哦……”我看向小柯,说,“这么巧吗?我昨天还在找呢,涂董寄来的吗?”
“对啊,上面有他的名字和电话。”
我把卡又放回宣传册里,打算暂且塞回快递袋,我说:“我到底在想什么,一直记得是左女士舞会上抽到的……对,是涂董那次的晚宴上抽的。”
“对啊,就是涂董,太忙所以记错了吧。”小柯随意接话。
“那段时间事情太多——”
话到这里,我拿着书的手忽然停住了,我抬起头看向小柯,小柯说:“那我先去做别的了。”
“等一下……等一下。”
我暂时说不了其他的,脑子要全部用来思考,我不知道我忽如其来的猜想是不是正确,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猜想的确太可怕了。
第77章
(FR. 左渤遥)
去锦江畔看夜景的那天晚上,我喝了酒,看了安顺廊桥,还跟漆浩讲了我跟Frank的故事。
在锦江南岸吹着夜风,和不多不少的人擦肩而过,然后,拎着啤酒随意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漆浩穿着一身夏季dk,头发剪短了一点,但还是黑色,他少见地举着手机打游戏,但打得一点都不好。
我把开好的易拉罐递给他,说:“来,干杯。”
“少喝点儿。”他说。
我仰起头就猛灌了几口,还挺冰的,我说:“跟水一样。”
“待会儿喝多了就不这么说了。”漆浩转过脸来,视线专注地落在我脸上,他见识过我醉酒的窘况,所以很笃定地调侃我。
我说:“怎么连你都看我的笑话。”
“不是,没有。”
他嘴里的每一个字音都那么柔情笃定,或许,这是天生的,换做我的话,永远不可能用这种语气对别人说话的。
一阵阵温热的夜风吹过来,我和漆浩就这么脸对着脸说话,他没抿几口,我已经把一罐酒喝完了。
一旁放着便利店的袋子,里面是随意挑选的几种酒,我开了一瓶重庆产的江小白,一口咽下去,说:“远不如牛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