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厚赏不遗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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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郑忽的声音,喧闹的人群开始缓缓平静下来。
一方面郑忽广撒的恩惠,让他们心存感激,另一方面,前段时间,各乡赴宴的长老将当日的情形道出,让他们也开始对郑忽心怀畏惧。
在他们看来,世子虽然仁而爱人,却也不是好相与的。
鼎沸的人声渐熄,郑忽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吾固知诸位心有疑义,然这正是吾想向诸位申明的,自即日起,凡长葛之众入士伍者,有军功者,各以率受上爵,功大者身必尊!”
此言一出,尽皆哗然,相邻的无论相熟的不相熟的对此皆是议论纷纷,实在是郑忽命令让他们受到震动太大了。
于此时而言,不亚于在平地上响起一声惊雷。
倒是那些平日里各村社的首领稍显平静,他们这些人在战时充任各级军官,立功之后也有晋爵的机会,但是爵位可不是那么好晋升,有的家里甚至有两代人皆跟随着国君打了大半辈子的仗,立功无数,才堪堪晋爵一级。
所以,他们这些人虽然对郑忽所说的以军功论爵,不问出身门第、阶级和阶层的话感到震撼,但也只是震撼而已,并没有周围众人发自肺腑的激动,毕竟那可是爵位,不是大白菜!
有的甚至认为郑忽这是以狂言欺骗众人。
而庶人可就没这么多想法了,祖祖辈辈的庶人生涯,让他们早已对爵位感到绝望,谁曾想郑忽却给了他们一个天大惊喜,让他们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世子所言可作的数?”人群中有一人大声喝道,此言一出,原本嘈杂的环境霎时静了下来,一个个面露期待的等着郑忽的下文。
“吾之言自然作的数,诸位中若有人能于阵前斩得敌军首级一枚,可晋爵一级,亦可得相应的田宅、庶子,且爵尊者赏赐重,爵卑者赏赐轻。”
话音刚落,又有一人扯着嗓子大喊到“世子莫不是以大言诓骗我等,若某能斩首七人,岂不是可列为一国正卿?”
众人闻言,齐齐向郑忽看去,对啊!要按照世子这么说,自己要能斩首七人,未尝不可过一过正卿的瘾!
众人竖起耳朵,紧张的等待着郑忽接下来要说的话,生怕郑忽会反悔。
这其实也算不得误解,它根源于周朝实行的班爵禄制,天子所班是“公、侯、伯、子、男“,诸侯所班是“卿、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其中大夫又分为上、中、下三级,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按照郑忽的说法,庶人和正卿之间距离确实只是七颗人头。
不过,郑忽可没有这个权利,即便有,郑忽也不会这么做,一来是因为这样的变法肯定会将现在郑国朝堂上所有的卿大夫得罪一遍,郑忽现在自身都难保,再得罪这些人跟等死有什么区别,二来则是依照班爵禄制进行赏赐,总共七级的爵位划分却是有些少了。
所以,郑忽决定在自己的治下另立一套爵禄制度,这就是秦国的二十等爵制。
郑忽并没有因为要训练武卒便采用魏武卒“中试则复其户,利其田宅“的制度。
原因在于魏武卒不但享有免税免徭役的待遇,而且即使是身衰力竭之后,优待条件并不改变,所以导致军队更新不易,优待众多士卒造成国库空虚。受优待的士卒如果战死则会影响自身的利益,战斗力虽强,却是“危国之兵“。
而秦国的军功爵制则是最完善、最合理的,将士有功既赏爵位,又益田宅、庶子,可以成为军功地主。所以后来秦国的军队战斗力最强。
但是这又面临着另一个问题,秦国的军功爵制是建立在土地私有的基础之上的,此时的郑国依旧是井田制下的土地公有。
郑忽并不想改变土地公有的性质,却又想实行军功爵制,所以最后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嫁接。
以“份地制”为蓝本,庶人立功之后分得份地依旧要归田,不过年龄放宽到士卒及士卒配偶和父母死亡之后,家中的子嗣对土地没有继承权,有的只是爵位的降级继承权和财产的继承权,这样,既不至于让士卒担心战死之后,家属的生存问题,又能激起国人的向战之心。
再者,郑忽还决意用厚赏的办法让国人明白,军中自有颜如玉,军中自有黄金屋。
金石珠玉这些东西,寒不能衣,饥不能食,用来收买人心正合适,况且用征伐他国获得的财物赏赐给本国的有功士卒,这买卖怎么算都不亏本。
而且,这套制度暂时只在长葛一地的庶人中实行,并不会触动卿大夫家族的根本利益,或许在这些人眼中,郑忽的这个爵位没有得到国家的承认,只是伪爵而已。
等到这套制度真正运行起来,郑忽再甩锅给他老爹,郑忽相信以他老爹的政治眼光,不会看不到这套制度的优越性,同样地,以他老爹的政治智慧和政治手腕,不怕这套制度落实不下去。
而郑忽只需要伸着手等待果子成熟就行了,并不需要担心此事最终为别人做嫁衣,因为只此一件事就足以让郑忽的世子之位稳如泰山。
宗庙与爱子,孰轻孰重,郑忽觉得他老爹还是分的清的。
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郑忽开口道“此爵非彼爵也!此爵专为我长葛之民所设,分为二十等级,每一级皆有相应的田宅及其他赏赐,且爵位高者一应待遇与大夫、卿等同!”
郑忽的前一句话让众人沮丧不已,后一句话却又为众人燃起了希望之火。
庶人们从来没尝过爵禄的滋味,即便是郑忽所说的此爵位只在长葛实行就足以让一些庶人喜出望外的了。
那可是爵位啊!在长葛实行也是爵位。
更别提,郑忽所说的爵位高的待遇和大夫、卿等同。
别说大夫、卿待遇,就是下士待遇也是他们这些庶人祖辈们都求而不可得的。
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社会阶层的流动渠道并不为他们这些庶人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