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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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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前就差挤到一块儿的两人齐齐回了头。
    董太医一张脸铁青立在前头,江晖成站在他身后,高出了半个头,见董太医不动,脚步饶到了边上,往里走了几步。
    边走边解着缠在手腕上的绑带。
    黑沉沉的眸子直勾勾地落在沈烟冉的脸上,目光里的一道审视也没有半分遮掩,俨然是在好奇地打探她这个断袖。
    沈烟冉:......
    沈烟冉回过神来,心头一喜,兴奋地唤了声,“将军。”
    董兆也反应了过来,一下起身,顶着董太医快要吃人的目光,硬着头皮跟了出去。
    董兆走后,江晖成的视线也从沈烟冉的脸上淡淡地移走,提步到了营帐里侧,同躺在榻上的将士说起了话。
    沈烟冉心头的石头落地,埋头接着替跟前的伤员包扎,结束后匆匆地去帐外洗了一把脸,又净了手,再进来,江晖成正好从里出来。
    “将军,咱们可是打赢了?”沈烟冉关心地迎上前。
    江晖成依旧没应,继续往外走。
    如今人回来了,那定是赢了,沈烟冉没再追问,跟在他身后,想起适才他进门时看她的神色,解释道,“那个......我不是断袖。”
    “军规虽没这一条禁令,但别拿到人前来晃。”江晖成觉得聒噪。
    “我真的不是,我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沈烟冉说完,又觉得好像不对,“我是喜欢男人,但......”
    沈烟冉越说越乱。
    算了,也没什么好解释,沈烟冉想起了正事,“前儿夜里我见将军似乎是被梦魇着了,将军早上走得急,草民来不及说,这梦魇之症通常分为两种,一是身体本身出了问题,传到了神经上,另一种则是心里出了毛病,行军打仗之人,见的血太多,自己没察觉,但潜意识却能结成心结,将军若是信得过草民,不妨同草民说说,夜里梦到什么了?”
    江晖成:......
    “将军若是信不过我也无妨,夜里要是再魇住了,可以找董太医去把把脉,董太医的医术,自然好过草民......”
    第8章 将军,我有个妹妹。(后面……
    她终究是个姑娘,不适合守夜,且董太医见过的病症也比她要多,更合适。
    昨儿忙了一夜到这会儿,沈烟冉还未回过营帐,一身衣裳被血糊得不成样,说话时,尽量离江晖成远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沈烟冉赶紧又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像将军这样的身子骨百年难得一遇,不能让小病小痛钻了空子,先前我瞧将军印堂有些发黑,道是肠胃不适,如今一瞧,多半是梦魇的缘故,将军......”
    江晖成顿住了脚步,忍无可忍地盯着跟前身板子娇小的大夫,发现昨夜在战场上所获的傲气,竟荡然无存了。
    心头的躁意一瞬浸入了眸子,江晖成咬着牙,很坚定地丢给了她一句,“本将没病。”
    说完转身就走。
    沈烟冉愣愣地站在那。
    他是驴吧,倔成这样......
    见眼前的背影越走越远,沈烟冉又扯着嗓子劝了一句,“将军,有病得治,可拖不得......”
    **
    宁侍卫打听完物资回营,转头就见江晖成黑着一张脸进来,不由一愣,迎了上去,“将军。”
    江晖成将拆下来的绑带,撂到了木榻上,适才从马背上下来,就被董太医截住去了一趟后营,如今一身铠甲还在滴水,“物资到哪了?”
    宁侍卫正要禀报这事,神色凝重地道,“昨夜暴雨,山谷塌了方,补给的队伍已在山脚下堵了一日。”
    后营的情况,董太医已同江晖成禀报过了,昨夜止血药已用完,再这么熬下去,其他药材也将会陆续耗尽。
    这一场仗虽说打赢了,陈国的兵将损失也不小。
    天亮时,余下的三万大军已趁乱悄然撤离赶回长安支援新皇势力,如今营地实则只留了五千余人,伤员占了一半,避免路途颠簸,还得再此整顿几日等待医治。
    没了药材,一切都是白搭。
    江晖成刚进屋,转头又走了出去,“带一队人马,随我走一趟。”
    **
    沈烟冉见过江晖成后,回到营帐才吃了几块糕点,外头突地又抬进了两个血淋淋的伤员。
    跑堂的赶紧招呼她过去,“沈大夫快瞧瞧吧,这止血药没了,该如何是好......”
    “一点都没了?”沈烟冉咽下一口水,胸口噎得发疼。
    跑堂的摇头,整个药材库房落在地上的渣子都被搜出来了,可不就是一丁点都没了,沈烟冉又让他去其他营帐里寻寻。
    跑堂跑了一趟,空着手回来,最后还是安杏在她的药箱内找到了一些,拿出来也就一撮,勉强够一人。
    两人身上都是刀伤。
    一个伤在胸口,明摆着只剩下了半口气,即便是止住了血,怕也熬不过今夜。
    另一个伤在肩膀的人,倒是还有得救。
    在军营呆了几日,见过了太多的生死,沈烟冉也明白一个道理,药要用在点子上,能救的义不容辞全力相救,不能救的不去白折腾功夫。
    沈烟冉接过了安杏手里的药,让跑堂的将那位尚且还有机会活下来的士兵,抬到了榻上。
    一忙乎,不知不觉天又黑了。
    营帐内燃起了一盏又一盏的灯火,沈烟冉蹲在伤员跟前,仔细的缝着针,耳边时不时嚎出几声呻|吟,屋子里的伤员横竖被吵得睡不着,干脆磨起了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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