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哭哥
“不是,不是。我们是……”
“我们是来玩的,这儿风景太美了。油菜花金黄,像是大地盖的一床素锦缎。”那个胖些的怕瘦些的说漏嘴,忙拦了说。
“那这苹果花还是真丝提花嘞。不过,形容得还真好,看来我是遇到知音了。”说完二杆子还伸出手和两个人握了握说:“我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哈,我也是个有文化嘞人。知道高围宣、王耀武不,那是我八兄弟。一个头磕在地上,不愿同日生只求同一天走。”
“知道。一个地理学得好,一个书法写得好。”
“那你们知道他们为啥都精神失常了吗?一个到处画中国地图,一个到处写毛笔字。”
“听说是考上大学被人顶了,受不了气的。”
“这样说也对,总之,人的期望不能对自己太高喽。你们看我,才艺一点不比我大哥二哥差,可我却没有背着毛笔到处写,也没有拿着棍子到处画,也没有出去打工,这你得有个平常心,得会欣赏农村的风景不是。农村就是城市的后花园,没有农村,城市再好也只是一片楼不是,没有自然美。”
“是、是、是,说的极是。”
“我不是喷,我上知天象下知地理,这苹果花一开我就能知道它结的果是酸还是甜嘞,这油菜花一开我就知道它能结几个籽儿。我们村的事也都瞒不着我。谁家的女人靠人了,谁家的汉子养了小秘,谁家的母鸡会打鸣,谁家不养孩子等,我都知道。”
“那你们村都谁家是抱养的?”那瘦些的急问。
二杆子听了,拿手捻了捻他那几根稀疏的胡须,吸了口气说:“这个,这个,这个不大好说吧。”说完拿眼偷偷看看两个人的表情。
“不好说就不要说了,我们是外地的,知道这些个也没啥用,就是好打听个事问问。”那胖些的说着掏出盒黄金叶给二杆子抽。
“对对对,特别是谁家的老婆偷汉子的事,我们特别爱听特别感兴趣。”那瘦的说。
“对,特别是偷朋友之妻,公公和儿媳,带上别人家的媳妇儿在马路边上搞车震,老牛吃嫩草,这些个都他妈的听着带劲。”那胖些的又说。
二杆子见了眼珠一转笑了说:“其实说说也没啥,这都是瞒不住人的事,只是不能当着领养的那个孩子说罢了。在我们东寨从东头数到西头,从前面数到后面领养的也就那几个。”
“哪几个?”
“我老刁叔就是领养嘞。当年他爹妈带着他哥姐要饭要到我们村,刁爷就用半袋子白面换了他。前两年老刁叔的亲爹妈还来认过,见了那鼻子泪的稀里哗啦地流下来一大堆,而我老刁叔一滴泪也不掉说,当年既已弃我,今又何来找?现我已成家立业,虽没哥姐那样富贵,但自饱自暖儿孙满堂很是快乐幸福。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寻我。这说明什么?这是验证了老辈的话——养大于生。”
“太——太久远了,说——说——说个近代的。”那瘦些的听了突然结巴了说。
“近点嘞也有,棉花妹妹就是——,不对!棉花妹妹就是哑婶亲生嘞。那天我在哑婶那玩耍,哑婶突然闹肚子疼,要我给她找剪子,说着我妹妹就哭着出来了。哑婶接过剪子,“咔”一剪,抱起妹妹就笑了。”说完又四处望望,压低声音说:“要说近代领养嘞,那就是我们村长李傍晚。李得福那小子二十就娶了媳妇儿,整到了四十都没整出孩子来,便从医院领养了一个。”说到这二杆子忍不住噗嗤笑了又说:“是个还没结婚的大学生生嘞。要不,就李得福那个笨怂样,怎能生出这样要模样有模样,又聪明又灵异的怪才。”
胖瘦二人听了,同时点头同时问说:“棉花妹妹真是哑妈亲生嘞?”
“亲生,真是她妈亲生嘞。我对着太阳发誓,对着月亮星星发誓,对着满地嘞油菜花发誓包括你我都他妈的是妈妈亲生嘞。”
“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兄弟,回见吧您嘞,我们这就回去交差了。”说完,胖瘦二人已跑远去了。
二杆子见了,伸长脖子喊:“饭,饭,还——还——还有饭嘞。”
那瘦些的耳尖,听了说:“饭就不吃了,谢兄弟。”
“不——不是你——你——你吃,是——是我吃。”那两人哪还听得见,钻进车里一踩油门飞一样去了。
“杆子,真有你的,说话都不结巴了。”“亏你想得出来,李傍晚是要来的。”“还和高围宣王耀武是八兄弟,你是老几?老三。”坏孩几人说完捂着肚子笑得已站不起来了。
丛晚玫查棉花,杨思成也没闲着,自从李傍晚南方受伤,就已彻查此事。从七色彩虹小陀螺,一直追到一个叫“哭哥”的人,得知最初接触“哭哥”的是这面一个叫王从的,只是杨思成查遍了整个思丝集团和分公司就是没查出王从这个人来,正当他要扩大搜寻范围时,副县长兼武装部部长的孙丸福,在去市里开会时出车祸送往医院抢救,他不得不去探望。
孙丸福和马照福被老百姓称为“二福”。只是坊间传言,官场的廉和医院的廉是不一样的,虽同为人民服务却有天壤之别。还有两个人的名字,一个“丸福”一个“照福”,一分析还是很可怕的。再说,官场的廉是很难做到的,因为你会受到很多排挤。这次被市委叫去,开的就是反腐倡廉工作会议,谁曾想竟发生事故,人们闻之都含泪前往探望。杨思成和孙丸福交情颇深,听了也心酸不已。
孙丸福出车祸被紧急送往医院,成为植物人将永久不再醒来,做为县委书记的嘉义民听到汇报,一扫多日阴霾心情豁然开朗,吩咐说:“孙丸福出事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因为他心里面有鬼,一听说上面要查咱县,要他开反腐倡廉会议就腿软,才闹出事来,这是自做自受。我早跟他说过,“丸福丸福”,弹丸之福嘛,老百姓把你当回事你还真把老百姓当回事了,他就不听嘛。”说完,把烟按死在烟灰缸里与丁秘书说:“丁秘书,你马上做一个上级汇报,说孙丸福畏罪潜逃的路上出了车祸,如此贪腐的人民官员,百姓跟前倡廉,背后却吸血吃肉,竟伪装得如此完美,简单可恶至极……”就这样,嘉义民把所有的罪恶都推到了孙丸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