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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宁瑶正张弓搭箭,暗暗鼓励自己一定可以射中靶子。倏然,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蓦地转身,箭指走来的男子。
四目相对,宁瑶美目一瞠,万没想到唐絮之会来!
察觉到女子眼底一闪而逝的错愕,唐絮之拢了拢衣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不是傻了么,怎么还会射箭?小瑶儿真是屡屡让他惊喜呢。
陪着一同前来的将领赶忙扣住宁瑶的弓箭:“娘娘不可。”
被没收了弓箭,宁瑶愣愣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面对突袭的唐絮之,现在装疯卖傻似乎晚了些。
出乎意料,唐絮之忽然躬身作揖,全然不提痴傻一事,“微臣,刑部员外郎唐絮之,拜见太子妃娘娘。”
宁瑶瞪他一眼,抹了一下额头,对一旁的宋宇道:“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宋宇愣了下,侧开身子,“卑职送娘娘回去。”
没有给御封监军台阶下,宁瑶脚步生风地走向帐篷,心里想着对应之策。
“娘娘稍等。”唐絮之直起腰拦住她,抬手示意手中圣旨,“这是皇上下达给太子和太子妃的密旨,其余将军还请回避。”
既是密旨,无人敢不从,也未生疑,齐齐离去。
林子里只剩下他二人,宁瑶淡淡道:“腿脚不便,就不跪着接旨了!”
“哦?”唐絮之忽然靠近一步,颀长的身躯瞬间压迫了宁瑶,“阿瑶伤了哪里?”
宁瑶后退两步,眼中尽是戒备,“唐大人自重!”
要不是看在他手中拿着圣旨,她才懒得跟他周旋。
不耐烦尽数写在脸上,唐絮之心里闷闷的,眼底却愈发带笑,“装傻这事儿,皇上知道吗?”
宁瑶辩解道:“我的确服了有问题的药膳,身体出现不适,只不过停服后,又恢复了!怎么,唐大人这么关心此事,是在幸灾乐祸,还是与案子有关?”
被反将一军,唐絮之笑着解释道:“我只是在关心阿瑶,毕竟咱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原有的情分还是很浓的。”
从前并未发现他这么厚颜无耻,宁瑶轻哼一声,“你到底宣不宣旨?不宣的话,我走了。”
怎么感觉他这趟过来奇奇怪怪的,周身还带着一股侵袭的气息,是即将进入内阁更有底气了吗?
唐絮之将圣旨塞给她,解释道:“既是密旨,我自然不能宣读,阿瑶自己看吧。”
说着,他转身离开,嘴角慢慢扬起一抹讥诮。
宁瑶从来不是太子妃啊,清越身边的那个才是。若非顾及她的安危,这事儿他才不会瞒着皇帝。
小白眼狼,不识好人心。
等他走远,宁瑶打开圣旨,可这看着不像旨意,更像是一封寻常的家书。无非就是叮嘱太子不准擅作主张,要原地待命等待召回。
可太子,怎会听从嘉和帝的指令呢。
宁瑶默叹,收好圣旨。
夜里,宁瑶梦见赵修槿和清越起了争执,大打出手,姐姐宁乐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宁瑶呢喃着,想把姐姐拽出来,可力不从心。
“姐...姐...”
她惊醒过来,起身抿了一口水,感觉四肢乏力,还有些低烧。最近一段时日总是这样,医女诊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没当回事。
京城,户部尚书府邸。
散值时分,晚霞漫天,池晚刚进府门,就被管家暗示了下。
池晚敛起狐狸眸,优哉游哉地走进书房,见太子殿下正坐在书案前饮茶。
“稀客稀客。”池晚反手带上门,笑着走上前,“殿下一切安好?”
赵修槿撩他一眼,“孤看着你过得不错。”
太子是来兴师问罪的啊,池晚笑笑,坐在他对面,解释起未拦截到清越一事,“臣派了大量的人跟踪司礼监那几个老家伙,却还是跟丢了线索,臣认罚。”
赵修槿为他斟茶,“此事可先放一放,孤且问你,父皇和清越相处得如何?”
“表面父子吧,殿下也知,皇上能和谁亲啊。”池晚靠在椅背上,闲闲地叹了一声,“可也别说,皇上最近很亲近唐絮之啊,原本还让我带带他,如今倒好,直接把我踢出去了,看来这首辅之位,花落他家了。对了,殿下可知,他被委任为监军,去监视你们了。”
刚巧这时,戴着帷帽的张秉得走进来,小声道:“殿下,老奴打听到宁大姑娘被安置之所了,在城南的望月轩。”
赵修槿淡道:“想办法将宁大姑娘请来这里,再给清越送个口信,孤要见他。”
两人心照不宣,完全忽视了家主池晚。
被晾在一旁的池晚苦笑,“...不是,臣给殿下寻个别的地儿吧,臣这清幽惯了,闻不得胭脂味。”
赵修槿挑眉看他,“这会儿不风流了?”
池晚摊摊手,“殿下又不是不知,臣这风流名声有多虚头巴脑,不就是为了挡桃花省麻烦么。”
赵修槿没理他,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心腹们办事,最后看向池晚,“孤带回的人不多,请宁大姑娘的事就交给你了,明日晌午前,孤要在这里见到她。”
时至今日,宁乐依然是清越的软肋,赵修槿并不想以人质逼清越就范,但宁乐是宁瑶的姐姐,将她安置在自己这边一举二得,何乐不为呢。
“给太子妃下毒一事,调查出结果了吗?”
池晚严肃道:“从皇后那里探来的消息,指使徐医正往药膳里掺解郁药的人是皇上,当时在场的人还有郑全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