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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儿?他怎知她是宁瑶?他不是该叫她宁乐吗?
宁瑶心虚, 却不得不按兵不动,竭力伪装下去。
绚烂的日光投在客栈纸糊的窗棂上,暖意融融, 确实不像冬日。
她脚步虚浮地走到窗前, 推开窗子探身往外瞧, 被曈昽的日光晃了眼睛。她转身瞧向赵修槿时, 肩头披了一层暖煦, 呢喃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莫不是在雪山中受伤昏迷至此?试想一下, 也只有这个可以解释通了。可她为何跟太子殿下同处一室?
这时, 门口传来宋宇的声音,“主子,可以用膳了。”
没等赵修槿应声,宁瑶颠颠走过去,拉开了门,“宋将军, 清越呢?”
他不是和清越一道去救人了么。
一见宁瑶醒了,宋宇喜出望外,却被她的问题问住,“...宫里呢。”
“?”
宋宇侧身挤进屋子里,将饭菜摆放在桌子上,看向缄默不语的男子,“殿下和娘娘快起用吧,这全是补血益气的,对身体有好处。”
宁瑶看了一眼饭菜,肚子不争气地咕噜起来,她也饿了。
赵修槿漠着脸示意宋宇出去,又看向盯着饭菜的宁瑶,“想吃就吃吧。”
他是没胃口了。
宁瑶饿的前胸贴后背,左右寻摸一圈,找到烧水的泥炉,自己捯饬起来,“那我不客气了。”
听不出她语气里含着多少关心,赵修槿慢慢躺在床上,侧身盯着她,忽然觉得两人之间被隔了一层流光,一个生活在早春,一个生活在隆冬。
“瑶儿,你可记得自己的身份?”
太子殿下怎么一口一个“瑶儿”?宁瑶皱眉道:“自然记得,殿下为何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咱们到底是在哪里呀?”
赵修槿单手搭在眼帘上,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先被下毒,之后经历了奔波、惊吓,或许头脑受到了损伤,缺失了一部分记忆。
她身子骨本就弱,哪经得起那么折腾,是他的疏忽害了她。
心里泛起自责,久久消散不去。
宁瑶被赵修槿的严肃表情吓到,净手后悄悄坐在桌前,客气地询问道:“殿下要起用吗?”
“你先吃吧。”赵修槿适应不了宁瑶的“冷淡”态度,翻身面朝里阖上了眼帘。
傍晚时分,桃花盛放,满园春色。宁瑶趴在窗前,双手托腮,等着赵修槿醒来,也好跟他告辞。
自己昏迷这么久,为何爹娘和姐姐没有来接她?好多事情没有头绪,也梳理不通,疑云重重,可一细想,两侧颞颥欲裂疼痛。
小娘子蹲在地上抱住脑袋,耳畔传来脚步声。
肩头一沉,她被赵修槿扶了起来。
“哪里不舒服?”
宁瑶呼吸急促,用力拍打脑袋,“想不起来......”
赵修槿扼住她的手腕,“不准打。”
那语气就跟熟人一样,宁瑶挣了下,避开他的气息,迷茫地杵在原地。若是刚苏醒时还有些小庆幸,这会儿就是彻底迷失在暗夜中,摸不清方向。
学医十年,赵修槿见过失忆者的种种反应,没有太过惊讶,却是满满的心疼。他想上前拥住她好好疼惜一番,可宁瑶看他与陌生人无异,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刺激她。
“陪我用膳吧。”赵修槿淡淡笑开,几分不甘,几分无奈,“我饿了。”
说着,他坐在桌前,拿起宁瑶的碗筷闷声吃起来。
头疼仅持续了一晌,宁瑶走过去,夺过碗筷,“那不是有新的吗,殿下怎地如此不讲究?”
赵修槿也不争辩,拿起新的碗筷,慢条斯理吃起来。
宁瑶坐在一旁,想跟他打听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可看他吃起凉饭,不免多了句嘴:“菜都凉了,还是热一下再吃吧,以免胃疼。”
十五年的军中生活,早已习惯食用凉透的饭菜,赵修槿并不挑剔,却因她的话,心中燃起希翼:“你在关心我?”
他的瑶儿,不会对他置之不理的。
宁瑶觉得他莫名其妙,坐远了些,试着问道:“咱们何时回京城?”
希翼熄灭,赵修槿淡淡道:“明日一早。”
所以,他们要孤男寡女共处一晚?宁瑶不情愿,索性就着这个话头问道:“殿下能给我讲讲,我昏迷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吗?”
“你我已经成亲。”
“......”
“圆房了。”
“......”
宁瑶被他接二连三的答应吓到,脸色红白交织,“不、不可能。殿下莫要说笑,我是认真的。”
赵修槿放下瓷碗,抿了一口热汤,拿出帕子擦拭嘴角,“我也是认真的。宁瑶,你是我的妻子。”
他与姐姐有婚约,自己怎么可能嫁给他!他不会是将她绑架至此吧!可印象里,太子高人雅致,怎会行那腌臜之举!
宁瑶心里急得慌,小手不自觉绞在一起。
接着,赵修槿将雪山之后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给她听,中间或多或少夸大了她主动投怀送抱的事儿。
宁瑶听得一愣一愣,根本不信他之言,还觉得他有些道貌岸然了。小脸渐渐变得严肃,敬告道:“殿下再说笑,我现在就走。”
赵修槿气笑了,抬了抬下巴,“你看看天色,你能去哪儿?”
“去哪儿都比跟骗子相处要强。”
这话有些激怒男人,谁会乐意被心上人说成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