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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大冷天洗什么冷水澡,现在被毒打了吧。”喻朝辞走到床边放下杯子,将人从床上抱起来。
明明裹了那么厚一层羽绒被,房间的暖气还开得让人嗓子冒烟,但是陆他山的皮肤却是干燥的。明明烫得厉害,可他不过用手碰了一下肩膀,陆他山的皮肤上就冻得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他马上拉来一张绒毛毯裹住了对方光溜溜的肩膀,而后搂着人把带了吸管的热水杯放到跟前:“先补充点水,我叫护士先去做你的血常规了,有结果了就能开药。”
陆他山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大口大口地吸起了水。他想喝水好久了,可头实在沉得厉害,就一直忍在被窝里。
待水杯里的水喝了一半,喻朝辞才觉得此时的自己与陆他山过分近了,他理应会因感到不适而排斥才对。可相反的,他的手似乎有些不愿意松开怀中的人了,而且心脏也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跳动。
“医生,照顾病人的时候请不要发呆。”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际,陆他山突然低哑地道。
“谁发呆了。”
“杯子里已经没水半分钟了。”陆他山微微侧头看向他,眼中恢复了些许水光,“在想什么?”
生病了的陆他山就像一支干枯了的红玫瑰,没了鲜活玫瑰的致命吸引,却依旧有憔悴、枯败的独特美感。喻朝辞觉得是自己的脑子坏掉了,才会动不动就盯着陆他山的脸看。他立时转开眸光,略有期艾地道:“我在想……总觉得趁着你生病不欺负你一下是我亏了。”
陆他山面露疑惑。
喻朝辞放下杯子,突然抬手捏住了陆他山的脸,就像捏一只柴犬似的把这张好看的脸往两边拉:“叫你平时老喜欢怼我,这次落我手上了吧,使不上力了吧,嗯——”
“放手。”陆他山含糊地道。
“叫声哥哥,叫好听了就帮你揉揉。”喻朝辞神气地道。
他本想着此时病恹恹的人应该会乖乖叫他一声,却不想下一刻他的身子就开始往上抬,等反应过来时,他整个人都已经被陆他山摔在床上了。
“虽然没多少力气,但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陆他山重新裹紧被子。
“你这算挑衅吗?”
“我是在说实话。”
喻朝辞嘴角轻轻一抽,立时扑上去改为隔着被子坐在他身上,并按住他两肩边上的被褥,今天铁了心地要把人欺负了。“有本事把我甩下去,甩不下去就乖乖叫哥。”
肩边的被子被按住,身体两侧的被子又被人用膝盖顶住,陆他山用尽力气都掀不开被子,只能在被窝里乱动。一来二去,他没把人甩出去,额角倒是折腾出了些细汗。
“再给你十秒钟时间,甩不掉就乖乖叫。”
手使不上力气,陆他山只能在那儿踢腿:“我怀疑你有点毛病。松手!”
“叫不叫?”喻朝辞也使出全身力气把人压在身下。
“啊——”就在两人在床上折腾的时候,房间门口突然传来女人的叫声,“喻朝辞你在做什么?”娄珊珊惊恐地问道。因为从她的视角看去,她看到喻朝辞似乎掐住了她儿子的喉咙,而儿子正在用力挣扎。
本玩在兴头上的两人立时停住动作,齐刷刷地往门口看。
果不其然,因为陆他山早上没回母亲大人消息,还没上传食谱,所以娄珊珊马上放下手头工作杀过来了。
“我……”喻朝辞就跟被抓包了的小学生似的从床上慢吞吞地爬下来,“陆先生发烧了,我在帮他发汗。”
“他山,你没事?”
托刚才用力折腾的福,陆他山觉得全身出了一层细汗。他从被窝里钻出了一些,回道:“没事,就是发烧了,出不了汗。”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呢?”心急如焚的娄珊珊走上前摸了摸儿子的脸,“ 我跟你说过,就算待在承心,每天干了什么,吃了什么都要和我如实报告。你嫌麻烦了是不是,接连几天不发行程,一日三餐只应付似的一传,你忘记小时候是怎么被送到医院急诊的了?”
“麒麟事务繁忙,我也不想你分出太多时间来留意我的动向,而且Mivanluu今年的秋冬高定预定量大,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分不出太多闲碎时间一一汇报。”陆他气虚无力地道。
凭借这番回答,娄珊珊立时察觉出了儿子的不对劲。以前就算再忙,儿子都会按照她的要求做,但自从进了这疗养院,她觉得陆他山在一点点地逃开她的控制。她转而看向喻朝辞,问道:“小喻医生,是你出的主意不让他将行程发给我吗?”
喻朝辞不语。
他确实有意无意地引导着陆他山要在琐事方面拒绝娄女士。
“你知道他山小时候曾因为误食菠萝而险些没命吗?”渐渐控制不住儿子的感觉让娄珊珊有了焦虑感,“我让他交代行程,每天上交食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再次发生。如果真是你引导他不要这么做,你这是在害他。如果他如实汇报,今天也不至于发高烧,躺了半天荒废了宝贵的时间。”
“但我想你已经教了该交的。陆先生早就是个成年人了,已经能分得清对错,知道哪些是自己不该碰的,可以对自己负起责任。可你为什么一直将他当成小孩子,事必躬亲?”喻朝辞极度不解,究竟是什么原因造就了娄珊珊这种几近变态的控制欲,“而且人终究不是铁打的,多多少少会生点病,为什么一定要把生病的原因归咎于他不向你汇报行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