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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幼珺面上没什么变化,脑中却飞速的思考起来,她记得这个肃王,是珑国为数不多的外姓王爷。肃王相当欣赏姜沂川,在他回昭国之前明里暗里帮了不少,甚至屡次有把嫡女许配给姜沂川的想法。
肃王府四小姐,就是差点嫁给姜沂川的何芸,只是妾有意,郎无情,最后这庄婚事没成。
那么从关系中分析,这个何芸应当是非常喜欢姜沂川的,为何与她装得这般要好?
宋幼珺心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日后须得留心。
回宫之后她的时间就变得空闲起来,睡了一会儿,无非是看看书写写字,若觉得精力不错还会出门走一圈。
原本悦文殿的人都以为长公主来早课只不过是一次心血来潮,却不想一连几日她次次早晨出现在悦文殿中,一坐就是一整个上午。
她以前鲜少来,就算来也要闹出点动静,与宋言宁一唱一和搅得学堂不得安宁,但这几日她却异常安静,甚至连宋言宁都老实不少。
对此,宋幼珺表示非常欣慰。
有了那日的蒙骗,宋言宁总以为她憋着什么大招整治姜沂川,于是这几日都很消停,只是时不时就要问她时机成熟了没。
宋幼珺自己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她想着与姜沂川积怨已深许久,若要缓和关系只能慢慢来,这几日姜沂川连个眼神都吝啬给她,跟别说跟她说话了。
但宋幼珺不着急,她想着慢慢来,总有机会的。
却不想机会竟这么快送到了她面前。
连这几日来上课,宋幼珺也大致把悦文殿的学生和夫子都认清楚了。
统共四个夫子,分别教习文、法、礼、算。
夫子中以杜谦为首,主教文,也是脾气最凶的一个,宋言宁对他言听计从,怕得要死。
法就是南珑的法律,礼就是繁琐的礼节,算则是算术。
其中教礼节的是个年轻夫子,名为楚旭,二三十岁的模样。他的课跟其他人很不一样,非常独特。
这日他拿着一个小方盒进了悦文殿,神神秘秘道,“今日我们玩点不一样的。”
宋言宁一听要玩,当下来了兴致,最为捧场,“楚夫子,我们玩什么?”
楚旭将盒子扬了扬,“我在这盒中写了你们的名字,然后由我忙抽将你们两两分组,每一组定一个主题,现场演示一段礼节错误,其他组负责观察,若将错处全挑出来者便获胜。”
或许是这种教学方式太过新颖,其他人一时间听得半懂,但宋幼珺却一下就明白了,暗道这楚夫子想法还真不少。
楚旭并没有解释第二遍,他知道规则简单,等玩起来学生自然就懂了,于是便只说了获胜一组可免写今日的礼课文章。
一听不用写作业,学生们自然一个比一个高兴,摩拳擦掌要争这个获胜名额。
楚旭便将手伸进盒子中,随机捻出一张纸,展开后,目光就朝宋幼珺看来,“第一位,婧安公主。”
霎时间所有人朝她看来,宋幼珺也愣住了,没想到自己的名字第一个被抓出。
在一片静悄悄中,楚旭道,“那来看看婧安公主的同伴是……”
宋言宁目光紧紧盯着,疯狂低念,“是我是我是我,皇姐的同伴是我……”
宋幼珺也只好做法抵抗,默念,“千万别是宋言宁,千万别是宋言宁……”
正在二人斗法时,楚旭笑眯眯念道,“姜公子。”
那展开的纸上赫然写着姜沂川的名字。
殿内顿时响起议论声,谁人不知婧安公主与姜公子水火不容,若要他们在一组合作,还不把桌子掀了?
宋言宁自是跳出来第一个反对,“不行!我要跟皇姐一组!”
楚旭仍是笑道,“六殿下,分组都是随机的,若是他们本人不愿一组,可放弃课演。”
宋幼珺遥遥看了姜沂川一眼,见他面上淡无波澜,垂着眸不动如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暂时放弃,虽然这个机会不错,但眼下她根本不知如何跟姜沂川相处,还不到去触霉头的时候。
于是刚想举手说放弃,就听楚旭说道,“放弃课演者需写礼课文章三篇,每篇不低于千字,明日交由我。”
宋幼珺立即把手按死了。
三千字?还不活生生把手累断啊?那她宁愿去触霉头。
楚旭见宋幼珺不言,姜沂川也没反应,第一对就这样敲定,他又接着抽后面的组合。
殿内十人,分为五组,每个人都有了同伴。
楚旭给每组分了一个主题,又让宫人将殿内的课桌往两边合并,中间空出来很大一块地方,而后给了空余时间让学生们自由讨论。
课桌一合并,宋幼珺就坐到了姜沂川的身旁,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进很多。只是宋幼珺不敢靠太近往外坐了坐。
气氛一时间非常尴尬,宋幼珺想了几种开场白,都觉得相当突兀,不知道说什么合适,而姜沂川却根本没有跟她说话的打算,正低头专心的写东西。
他长发用赤色的发带束起,额前有碎发,更显出少年的俊俏模样。眸光里沉着静色,像是孤山上屹立的长松,专注中有着拒人千里的冷然。
思前想后,宋幼珺决定主动迈出一步,轻轻咳了咳,唤道,“姜沂川。”
悦文殿里的议论声竟瞬间低了不少,都在注意这边的动静,等着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