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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铮低喝了一声,“芙儿,不可胡闹,既然岁岁要坐,就让给她。”
宋幼珺哼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谭郡主好大的脾气呀,我怎么敢跟她抢东西。”
这样三言两句,争锋相对的气氛就在四人之中拉开,很快来往的人都停住脚步,驻足看热闹。
谭芙倒还不敢真的与宋幼珺顶嘴,只是撇了撇嘴道,“婧安公主言重了。”
宋霁却不知道何处出现在几人身后,站在几步远之外,对谭芙说道,“这秋千确实不是人人都能坐的,你若是不想惹麻烦,还是起来吧。”
荆明溪如此说法已经够反常的了,没想到就连宋霁也是这么说的,宋幼珺当下觉得奇怪,心说难不成这秋千有什么不成文的说法?
比如说坐了秋千就会诸事不顺什么的……
为什么她今早坐的时候,姜沂川与宋言宁没跟她说这些?
想着,她下意识去搜寻姜沂川的身影,然后就在悦文殿的窗边看见他倚窗而立,仿佛看热闹看正往这边看。
谭芙见到宋霁也这么说,生气的面容上浮现出委屈之色,“皇表哥,为何连你也这般说我?难不成我来了这京城,连个秋千都坐不得了吗?”
宋霁轻叹一口气,没再说话,转身往悦文殿走去,刚跨进殿门,就与怒气冲冲的宋言宁擦肩而过,他停下脚步回头看。
宋言宁还带着一脸的睡意,但眉头紧皱,嘴角下沉,是标准的生气模样,但他左半边脸有睡觉压出的红印,让他那张生气的脸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他大步走出来,在秋千旁停下,指着谭芙,张口第一句语气就非常冲,“你给我起开!”
宋言宁的怒气来得十分突然,且一脸凶相,把谭芙给吓住了。
“六六,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宋幼珺走到他边上,用手揉了揉他脸上的红印。
宋言宁摇摇头,再次重复,“我让你起开,听不懂吗?”
谭芙气得半死,“我凭什么听你的?!”
谭铮也有些摸不清楚现状,目光在宋言宁和谭芙两人身上流转了一圈,笑着说道,“六六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芙儿只是想坐着玩一会儿,没有恶意的。”
“没有任何误会。”宋言宁扬起下巴,又端出了往日小霸王的模样,“这秋千是皇姐的,只有皇姐能坐,别人没有资格!”
宋霁听闻气笑了。
别人确实没有资格,前几日他坐上去玩儿,也被宋言宁赶了起来。
这话说得太霸道了,就连宋幼珺也觉得有些不妥,拉了拉宋言宁的手腕,“算了,不过一个秋千而已。”
宋言宁转头看她,“皇姐若是不喜欢这个秋千,我便拆了它,你不坐,别人也坐不得。”
宋幼珺惊讶,却还是平静着面色问他,“为何呢?”
“因为这个秋千是你的。”宋言宁如此说道。
宋幼珺耐着性子,以为是宋言宁往日行凶霸道的本性又出来了,正想着如何给他思想教育时,谭芙却道,“六殿下好霸道的性子,你说是谁的就是谁的,难不成还写了婧安公主的名字?”
谁知宋言宁却点头道,“对啊,是写了名字,就在秋千板的底座。”
“啊?”宋幼珺彻底迷茫了,宋言宁不会真的为了霸占秋千,在这上面写了名字吧?
谭铮一下拧紧了眉,也觉得宋言宁太过咄咄逼人,就让谭芙下来,“看看是不是真如六殿下所言。”
谭芙怒极,从秋千上跳下来,拿着秋千板往上一翻,就见底面用烫金的字体歪歪扭扭的写着:
婧安公主
皇姐专座
这一看就是宋言宁的字体。
谭氏兄妹俩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宋霁见谭芙实在固执,在这时也不得不开口道,“这秋千是六六专门为皇姐扎的,所以除了皇姐,他不允许任何人坐。”
宋霁和荆明溪的想法一样,并不想说这是宋言宁扎的秋千。先前宋六六在悦文殿种了颗花树也是如此,不允许任何人摘花,结果因为别人摘花起了很大的争执,此事传到了皇帝耳朵里,当下就重重责骂宋六六玩物丧志,不思进取。
最后花树也拔了,他郁郁寡欢许久。
宋幼珺这下彻底震惊了,睁大了眼睛看着宋言宁。
这个小少年此时一脸倔强,眉头快要皱成一条,生气的盯着谭芙,所有表情都表现在脸上。
她还以为是宋言宁又耍以往的霸道性子,却没想到这个秋千竟然是他扎在这里的,还是为她所做。
谭芙这下彻底无言了,瞬间变成理亏的一方。
确实如此,若是宋言宁只是无理取闹也就罢了,但这秋千的创造者是他,他自然有资格说谁可以坐谁不能坐。
谭芙又生气又委屈,眼睛里泛起泪花,大步离开了。谭铮却顾及礼节,向宋言宁不痛不痒的道了歉,然后去追妹妹。
宋言宁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转头就对宋幼珺扬起笑脸,“皇姐,你来坐,我推你。”
她呆呆的坐上去,宋言宁打了个哈欠,就轻轻的推起来。
“为什么想着给我做个秋千?”她侧过半个头问。
宋言宁的声音忽近忽远,却意外的清晰,“就是想做,没有为什么。”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只有皇姐能坐,别人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