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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幼珺乖巧的闭上眼睛,在她的思维里,闭上眼睛就等于睡觉,很少会闭目养神。
但是周围太安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房中燃的香有安神的效果,她闭上眼睛立即就感觉到了安宁,虽然意识清醒,但神经一下就放松了。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她忽然感觉身上有些热,闷得她想出汗,便下意识道,“好热。”
有些暗哑的声音惊动了姜沂川,他当下将宋幼珺的被角掀开一点,“喝水吗?”
宋幼珺惊喜道,“我能说话了!”
她动了动四肢,虽仍然无力,但却有感知,也能动了,药效果真很快的消退了。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要喝水。”
姜沂川倒了半杯水递来,宋幼珺接到手里,几口就给喝光,她擦了擦嘴角遗漏的一两滴,气道,“宋修远那王八羔子呢,我要撕了他!”
姜沂川道,“已经走了。”
“竟然敢对我下药!这狗东西真是活腻了,胆子比脑子还大。”宋幼珺骂骂咧咧,想要掀被下床,越想越来气,一刻都忍不了。
姜沂川却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不可。”
宋幼珺疑惑道,“为什么?”
“下药一事若传出去,对你名声有毁,此事不宜声张。”姜沂川坐下来,似乎真的不让她现在出去。
宋幼珺当下觉得疑惑。
姜沂川这架势,好像不赞成她去找事,为什么?
宋修远和谭铮对她下药,若是将此事告之皇后,虽然她的名声确实会有损,但这样说不定既能严惩谭铮,也能就此让他们的联姻的念头作废,不是一举两得吗?
姜沂川不让她去,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不单单是名声这一块。
宋幼珺看着他,“反正我的名声早就臭了,也不在乎这一点,只是谭铮如此胆大包天,正好借此机会将他赶出京城。”
姜沂川听后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看着他平静的神色,宋幼珺又开始猜。
姜沂川定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也绝不是忌惮谭铮的人,从方才他踩了谭铮那一脚就能看得出来。但是他却对她的说法摇头表示否定,那么问题肯定不是出在谭铮身上。
而是皇后。
是她的母后,所以姜沂川有些话不便直说。
但宋幼珺毕竟不是真的婧安公主,对这个皇后没什么母女情分,便直接问道,“你是觉得,谭铮不会受到惩罚?”
“谭家是皇后的母族。”姜沂川说道。
宋幼珺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
宫廷里的女子,几乎就是为了母族的荣耀而生的,她们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家族,所以谭铮的那些劣迹皇后不是不知,却仍假装看不见要将宋幼珺嫁给谭铮,几次三番在其中推波助澜。
所以就算是宋幼珺把事情闹出去,皇后和谭家也会极力压下,将此事平波。
谭铮是谭家主脉嫡子,自会有人尽全力庇护他。
她想清楚这些弯弯道道之后,心里憋着一口气,靠在软枕上叹气,“如此,就当我吃了个大亏吧。”
姜沂川见她神色落寞,便说,“不急,自有办法讨回这笔账。”
宋幼珺其实还是很相信姜沂川的,抛开这些事不谈,姜沂川与宋修远本身就是对立面。
宋霁与宋修远有太子之争的隐患,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宋霁仍没有被立为太子的原因,两方代表的各种势力明争暗斗许多年,迟早有一个了结。
宋幼珺一时沉默,心中烦闷。
姜沂川见状,一向安静的他便主动开口,“你为何会在这里?”
“是谭铮说孟家小姐做局,邀请我来喝酒,我便来看看。”宋幼珺叹气,“早知这宋修远狗胆包天,我便不来了。”
“孟娆等人向来喜欢在邀月楼议事,邀请你来恐怕是想招揽你加入他们的队伍。”姜沂川像是猜到了。
“为什么会在青楼?”宋幼珺疑惑道。
任何一个酒楼也可以谈话议事,为何就选在青楼呢?
“邀月楼不是青楼。”姜沂川解释道,“此地不招待寻常百姓,更没有留宿之地,只是有歌女舞姬酒桌作陪,所以才被称作花月酒楼。”
“邀月楼规矩森严,三楼是私密场所,不允许任何下人踏足,房与房之间有着绝对的封闭,是整个京城里议事的最佳之地,况且孟娆此人行为放荡,圈养的有不少男宠,为减少世人诟病孟家,她只有在邀月楼喝酒的时候才会带着。”
宋幼珺隐隐也能猜到一些。
像这种世家子弟,家中权利滔天,他们聚在一起玩就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吃饭喝酒了,有些孩子甚至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参与权谋算计。
邀月楼的三楼为何如此私密,原因大概是这座楼起初建造时,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向北昭传递消息,恐怕这些年姜沂川是来三楼最勤快的人。但是后来邀月楼越做越大,便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但是姜沂川来三楼议事,带着宋霁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
宋幼珺问,“你为什么在这里?来喝花酒?”
姜沂川回答说,“得了消息,来听听孟娆等人聊什么密事。”
说白了就是来捣乱的,毕竟这邀月楼是姜沂川的地盘,听说孟娆又来了,自然要带着人去捣乱,总不能叫这几个人一直在他的地盘上商量着怎么对付宋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