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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坐川哥的马车,却不见路边的人避让的这么快。”宋言宁说出心中所想。
顾知礼顺势问道,“你为何,称王爷为川哥?”
“与你何干?”宋言宁不答。
顾知礼往后一靠,“那顾家在仓阳的地位,又与你何干?”
宋言宁见与他话不投机,便不再说话。
可顾知礼打着套话的心思,过了片刻后再次开口,“你在南珑的本家,想必也是非富即贵的吧?”
宋言宁看他一眼,并不作答。
姜沂川很早之前就跟他说过很多遍,他在北昭的身份就是被姜沂川带回的故友之子,家境富裕。
但实际上从没有人主动问他在南珑的身份。
顾知礼像是怀疑姜沂川给他编的身份,一再探知。
为防止顾知礼一直套他的话,宋言宁干脆直接把头伸出了窗子之外,不听他说话。
顾知礼见状颇为无奈,那些装模作样对眼前这人来说,倒是一点用都没有。
可外面风大,就这么吹了一会儿,宋言宁就冻得眼眶红红,开始想流鼻涕了,他抹了一把脸,倒看起来像是在哭一样。
道路两边的人见状,便开始指指点点,嘴里细细碎碎的说着顾家人又在胡作非为了。
因着顾知城的品行十分败坏,经常在城中仗势欺人,经常被城中人诟病。
有人说他手里有不少人命,先前惹怒他和与他作对的人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即便是报官也因为顾家乃是大族,又有人在京城当大官,与县官勾结,多次不了了之。
顾知礼来到仓阳之后,多少被这些名声所累,见宋言宁久久不愿回来,便无奈道,“我不问了,快把头缩回来。”
听见这话,宋言宁才坐回来,脸上冻得冰凉。
顾知礼啧了一声,倒给他一杯热茶,心中犯嘀咕,想这人是真傻还是在装呢?
结果一看宋言宁压根不喝他倒的茶,莫名觉得好笑。
这人该机警的时候不机警,不该警惕的时候倒是讲究起来。
很快到了梦三千,停了茶的售卖之后,梦三千的客人少了许多,多是人抱着侥幸而去,结果失望而出。
宋言宁站在三千楼外,忽然停住了,回头对顾知礼道,“我在这里等你吧。”
“不是说了你与我一起去偷出来吗?”顾知礼诧异问。
“我现在不想进去了。”
“这么大的人了,为何还这般任性?”顾知礼表示不能理解。
“我就任性!”
“答应了别人的事,不该出尔反尔。”
“我就出尔反尔!”
哪只宋言宁为所欲为习惯了,自然不懂得“诚信”二字,想一时便做一时。
顾知礼沉吟片刻,说道,“那你先在此处等着。”
他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又道,“去马车上等着也行。”
说完便转身前往三千楼去,倒真的不带他一同进去了。
宋言宁张望了会儿,便想上马车里等,结果刚转身就听见有声音从身后传来,“等等,这位姑娘。”
就在他扒着马车往里进时,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阻止了他的动作,“姑娘,先别急着上车。”
这声音很是耳熟,宋言宁转过身一看,才发现面前的人就是上次在三千楼里找事的摇扇男子,顾知礼的堂哥。
“你干什么?”宋言宁肩膀一动,就将他的手撇下去。
“姑娘,你跟着堂弟一起来的?”顾知城笑得温和。
“这与你何干?”宋言宁对他没有好脸色。
“外面天寒地冻的,何不进里面去坐一坐?”顾知城像是看不见他的冷脸,笑容不减。
“别多管闲事。”宋言宁撇他一眼,不想再理睬,正提裙的时候,却听他说。
“这楼中,有一种不外售的茶,芳香扑鼻,令人喝之不忘,现在已经停售,但我是这楼的常客,日前在这里存了好些杯,我堂弟他初来仓阳没多长时间,不知道三千楼的规矩。”顾知城说,“只要停售,任何人都不可能在买到这种茶,除非是先前预存了。”
“你是说,顾知礼拿不到那茶?”宋言宁想到方才顾知礼也说,是去偷的,难不成真如这人所言?
若是顾知礼拿不到茶,他岂不是白来一趟?
“自然,不过我愿意赠与姑娘一杯。”
“你我无半点关系,为何赠我?”宋言宁疑惑。
“何必见外,你也是堂弟带来的,我与堂弟自幼亲近,只想帮他讨你欢心而已。”
宋言宁听了这话之后,沉思片刻,而后点头,“行啊,你带我去。”
顾知城立即喜笑颜开,直接带着宋言宁绕到了三千楼的后门。与前门的繁华相比,这后门倒甚是冷清,且通着一片破败的房屋,像是许久没有人居住。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有茶的样子。”宋言宁忍不住说。
“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梦三千茶可是楼中的独门秘方,为防止有人盗取,便用这一片破败之屋作为掩饰,真正的制茶工坊就在这屋子后面。”顾知城不紧不慢的解释,而后拿出一个蓝色的锦绣香包,递给他,“此物是茶坊的通行之物,戴上它便不会被拒之门外。”
宋言宁半信半疑的接过,而后就问道香包里迸发浓烈的茶香,他当下就收入袖中。
顾知城带着他继续往里走,途经一道大开的木门,守在两边的下人见状并未阻拦,两人进去之后,里面就是一个非常宽广的院子,两边有高墙做衔接,穿过院子是几座看起来崭新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