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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宋幼珺此刻双眉之间那一点尚不明显的朱色痣。
她睡得香,密长的睫毛在昏暗的灯下往白嫩的脸上投出影子,有着谁也打扰不了宁静,姜沂川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
力道很轻,宋幼珺没有察觉,依旧睡着。
姜沂川又点了点她的鼻尖,最后怕将她闹醒,便又轻手轻脚的退出去。
鉴于白日里宋幼珺越矩的行为,姜沂川已经铁了心的要给她教训,并且一遍一遍在心中坚定,绝不可心软。
于是第二日一早,在宋幼珺还没睡醒的时候,姜沂川便起身出门了。
宋幼珺睡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出去,结果见姜沂川的床榻是空的,被褥也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像是昨日根本没有回来一样。
她纳闷的将侍女唤进来,问道,“王爷昨夜回来了吗?”
侍女听这问话,手上动作一停,下意识对望了一眼,而后其中一个答,“回来过,只是一大早又出去了。”
“他就这么忙?”
“王爷的事,奴婢们不敢过问。”侍女答。
宋幼珺知道问她们自然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接下来一整天都没见姜沂川的身影。
问随从更是全然不知他的下落。
她满腹疑惑,晚上照例等他回来,还是等到睡着仍旧不见人。
睡醒早起,仍旧不见姜沂川,好似这人连续两天没回家,但一问下人,却都说夜晚回来过,只是出门早。
宋幼珺这下来了气,晚上就坐在姜沂川的床榻上,抱着一本话本看,心说我就不信,你能多晚回来。
但宋幼珺一向是不熬夜的,没过多久就开始困得眼皮子打架,可心中始终憋着一口气,一直不断的提精神,就是不肯睡,甚至在姜沂川的床榻上做起运动来,一会儿倒立一会儿平板撑,就是不睡。
“还没睡?”姜沂川站在宅门外,十分纳闷,“平时这个时辰,她不是早就睡熟了吗?”
随从答道,“宋姑娘像是故意不睡,虽已有困意,但一直不停折腾,是以到现在还未睡。”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姜沂川衣袍,他将冻得冰凉的手揣进袖子中,“且在等等,晾她也坚持不了多久。”
宋幼珺在姜沂川的床榻上折腾出一身汗,唤来了侍女备水,她又重新洗了个澡。
洗完之后好像精神了不少,暂时不怎么想睡了,但是坐下没一会儿,就又有了困意,宋幼珺不想再给自己折腾出汗,想起先前在网上学过太极拳的,虽然只学了些皮毛,但是一套打下来的动作她尚记得,于是直接站在姜沂川的床上打起太极来。
动作倒是一板一眼,脚下却将被褥揉得一塌糊涂,心说姜沂川有本事你就一整晚别回来!
“什么?站在我的榻上打太极?”姜沂川露出震惊的神色,半晌后才低了低声音,“她还会太极?”
随从冻得打哆嗦,忍不住道,“王爷,夜凉风寒,当心冻病。”
姜沂川抬头看一眼月亮,想了片刻,说道,“点香。”
于是两个侍女敲门而入,借着添炭的名义,在房中点上了息心香。
宋幼珺自然是闻不出来什么味道的,息心香最大功效是用于助眠,味道并不重,效果却是很显著。
没一会儿,宋幼珺就开始困得脑袋乱晃,她往头上拍了两下,意识到自己越来越想睡觉了,但看着紧闭的门。
姜沂川还没有回来。
她咬着牙,做起了广播体操。
“全国第七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
她扬高了声音,尽量让自己动起来,驱逐睡意。
“广播体操?”姜沂川彻底惊了,“那是什么东西?”
“属下从未听过,但是听守门的侍女形容,倒像是南疆部分偏僻地区的巫师,在行祭祀活动时候的动作……”
姜沂川脑中浮现先前看过的那些跳大神的场景,“别胡说。”
随从低头,“属下不敢。”
姜沂川一咬牙,“再加些息心香。”
饶是他穿得再厚,在冷风里吹了那么长时间,也不由自主的打起哆嗦。
折腾到了半夜,宋幼珺真是累了,加上息心香燃着,她只要一停下来就恨不得立马闭上眼睛,最终也不再挣扎,倒在姜沂川的床榻上卷着被褥沉沉睡去。
姜沂川终于能回家了。
他回去之后先用热水洗了洗,在寒风中站那么久,冻得身子发僵,所幸最后取得了胜利。
开窗散了些息心香,姜沂川站在自己的床榻前,看着被揉得乱七八糟的被褥,中间还卷着宋幼珺,睡得香甜。
折腾这么久,尽糟/蹋他的床榻去了。
姜沂川轻轻叹口气,连人带着被子卷,一起抱回了宋幼珺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中,最后还捏了捏她的耳朵,才回去睡觉。
姜沂川都瞌睡得不行了。
第二日一大早,宋幼珺裹着姜沂川的被褥从床上坐起来时,意识到姜沂川昨夜到底还是回来了。
她跑出去一看,却发现依旧没人。
合着熬了大半夜,还是败给了姜沂川。
她咬牙切齿,气道,“姜沂川,你个幼稚鬼!”
她飞快的穿好衣裳,吃了早饭,然后跑去找宋言宁。
宋言宁正满脸困意的吃东西,见宋幼珺来了,立马精神,“皇姐,吃了没啊,这桌上的东西都是刚端上来的,你也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