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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琴为他宽衣后,便问:“二妹大喜的日子快到,我怎觉得你不大开心?”
施佩戡没说话,去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灌下。他不善于撒谎,所以干脆就不说。
前些日子他无意中听到母亲与妹妹的对话,才知道这门婚事竟然她们算计来的。他是一个老实人,眼睁睁的见到母亲与妹妹丑陋不堪的一面,他的心情又怎会好?
偏偏他的立场却只能选择隐瞒。
就在昨日,他去畅意海找同在兵部武选清吏司任职的员外郎高清谈论公事,见到二楼的护栏上,屈膝坐在上头提着酒壶喝酒的秦子蔺。那时的秦子蔺眸视前方,面无表情。
因家中母亲与妹妹,施佩戡对秦子蔺充满了愧疚,他抬头对秦子蔺道:“世子酒量不好,还是莫喝多了吧!”
听到声音,秦子蔺低头看来,见是施佩戡,他满不在乎的笑道:“练练酒量,免得以后又认错人,一醉成毕生遗憾。”
明明是在笑的,施佩戡却从他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看到了悲戚,让施佩戡心中的愧疚越发的浓郁。
再没心情进畅意海,施佩戡转身就走了。
想到自己妹妹的毒辣,想到那个倒霉的俞王世子,施佩戡脸色越来越沉。
可他终究是没勇气毁掉妹妹好不容易得来的婚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眼睁睁的看着腊月二十,俞王世子与施明絮的大婚日子来临。
腊月二十这日,宗绫与秦洬既没有去施府喝喜酒,也没有去俞王府。应宗绫的要求,秦洬陪宗绫待在医馆陪柳蓝玉。
柳蓝玉看起来,状态还好,对她来说,秦子蔺本来就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她习惯了单恋,也明白他迟早得娶别人。她唯一觉得遗憾的只是,他怎么就非得娶施明絮那种烂人,连带着她对他都隐约有些不满。
他若娶个好些的姑娘,她也舒坦些。
宗绫怕柳蓝玉只是故作坚强,便握住她的手,建议道:“要不我们打牌吧?”对他们几个人来说,打牌真是一个舒缓情绪的好方式。
正啃着蜜酥将一腔酸楚压在内心最深处的柳蓝玉,一时都没有听到宗绫的声音。
宗绫最了解这丫头那喜欢逞强的个性,每次都故作洒脱,说不得哪天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爆发。
宗绫推了推柳蓝玉的胳膊,又道了声:“蓝玉,我们打牌吧?”
柳蓝玉回神,点头:“好啊!我去拿牌。”她起身,一边啃着蜜酥,一边朝后院走。
因为有秦洬这个大神在,这一回碧红说什么都不肯打了,所以牌桌上,秦洬与宗绫各坐一方,成了对手。
秦洬倒是厉害,能放宗绫的水,还能截宗绫的炮。所以这一桌牌,宗绫赢的最多,秦洬输的最多。对此,柳蓝玉与解情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反正宗绫不赢,秦洬自己还能赢的更多。
秦蒙湛牵着儿子走进来,见到这些人又在打牌,嘴角微不可觉的凉凉一勾,他这个小皇叔如今还真是让他有些不忍直视了,哪还有当初那高高在上的模样。
秦蒙湛放开儿子的手,就毫不客气的将秦洬拉起:“你的位置给我,你与小皇婶搭伙吧!”
秦洬正好乐意如此,只是当他坐到宗绫身后时,宗绫却回过头小声对他道:“让蓝玉赢。”
秦洬眸中的色彩冷了冷,还真是有心了。
但虽有不快,他还是依了她的。
所以牌桌上的局势一转,变成了柳蓝玉大赢,果然赢的柳蓝玉乐呵呵的,至少从表面来看,她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
解情搓着牌,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知道那是秦蒙湛的儿子阿晨的,心尖颤了颤,终是忍下没去看对方。
纵使她了解秦蒙湛的性格,却也不能一而三再而三的失态。
众人没再打几把牌,柳府的人来报,说是那开锦丽庄的陆家去了柳府向柳蓝玉提亲,柳老爷与柳太太招柳蓝玉回去。
宗绫立刻看向有些怔的柳蓝玉:“我刚才就看到陆公子与陆太太抬着礼路过呢,我猜到是提亲,倒没猜到竟是向你提亲的。”
柳蓝玉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将来人打发了去:“我不回去,直接与我爹娘说,拒亲便是。”锦丽庄与颐明医馆是斜对面,爹娘定然能猜到她认识陆深予,也能想到她不接受是对陆深予无意。
宗绫出了一张牌,对此不置一言。
几人一直打牌打到宗绫该回去喝药时,才收场。看着正在乐呵呵数钱的柳蓝玉,宗绫笑了笑,就与秦洬一道踏出了医馆,秦蒙湛牵着儿子跟在他们的身后。
柳蓝玉起身过去,倚在门口看着凊王府与脩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后,打了个哈欠,对解情道:“姐姐,我进房歇息会。”
解情抬眸看到柳蓝玉眼底的青色,便知她昨晚没睡好,应道:“去吧,多歇息会,医馆今天也没什么活干。”
“好!”柳蓝玉转身就走。
“柳姑娘。”
突然有熟悉的声音喊住她,她回身看去,就看到陆深予站在医馆门口神色认真的看着她。
“你……”见到喜欢自己,又向自己提亲的人,柳蓝玉多少有些不自在。
陆深予鼓起勇气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柳蓝玉想了下,点头。
柳蓝玉领着陆深予去到医馆的后院,开门见山便道:“我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