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可算来了！”
    顾凡刚被人请进偏厅，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喝声，他笑着转头看去，就瞧见自家老爹顾怀安大跨步而来，向来沉肃的脸上，破天荒的露出喜色。
    “爹。”
    顾凡招呼了声，就径直打开大箱子，从中挖出一个大包袱，笑嘻嘻的塞了过去“娘让我带来的。”
    顾怀安手忙脚乱的接过，大手在顾凡头顶呼了下，大声道“今儿个好好休息，明日就去军营报道，操练几个月，刚好入秋杀北狄蛮子，可别给老子丢人。”
    此话一出，算是定了顾凡接下来半年的命运。
    早在意料之中的事，况且平时多流汗，战场上就少流血，顾凡自身也乐意得很。
    北疆不比安逸的皇城，将士都刀口舔血，操练时下手不是一般的狠，顾凡前几天，几乎天天浑身是伤。
    不过他脑子不笨，学的又是上等武功，渐渐总结了经验，不到十天就能一挑几了。
    顾凡内心美滋滋，这种用武力将人打趴下的成就感，实在非同一般。
    几个月时间，北疆都没有战事发生，可到了十月份，城内就开始戒严了。
    顾凡领了巡逻的差事，一干就是大半个月时间。
    北疆战事大多在这个时候发生，因而来此地的跑商所剩无几，连带着大街上也冷清了不少。
    这日他刚到城门口，正与守城的士兵说笑了两句，转眼间就看到远处浓黑的狼烟，突然直冲云霄。
    “快！快关城门！”
    守城门的士兵顿时大声呼喝，巨大的城门瞬间合拢发出闷沉的声响，顾凡心头重重一跳，立马往城墙上跑去。
    狼烟滚滚直冲云霄，北狄蛮子来了！
    城墙上的士兵神情并不见惊惶，毕竟北狄来犯在固北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已经开始布防、检查武器等。
    顾凡到底是初次见着这阵仗，心头并不算轻松，且还有些跃跃欲试。
    他极目远眺，依稀能看到远处草原，有大批的人马聚集涌来。
    马嘶人吼声，隔着空阔的天地，遥遥传来。
    城墙上布置好的同时，成百上千的铁骑也风驰电掣到来，铁甲在阳光下寒光森森，刀光映着血色。
    弓弩大张，箭矢闪着凌厉幽光，如雨林般激射而下。
    战马嘶鸣，刀光枪影，鲜血喷洒，残肢乱飞。
    血淋淋的场景上演，顾凡在短暂的手冷脚冷后，心头热血沸腾，手持长枪毫不犹豫的冲杀而入。
    开阳二十四年秋，北狄犯固北关，驱之。
    寥寥几字，记录了这场战事。
    顾凡此刻已经换了衣衫，听他爹和一众将领总结此次战事，内心尚未完全平静，思绪还沉迷于方才的战事中。
    这只是一场最小型的试探，都用不上什么兵法谋略，就是实打实的厮杀，就如此惨烈血腥，最后北狄大军大举来犯时，战事的残酷可想而知。
    等一众将领离去，顾怀安才悠悠看向自己的独子，道“如何？”
    “热血沸腾！”顾凡想了想，吐出四个字。
    “北狄骑兵，就好似草原上的狼群，獠牙锋利而狰狞，今日来的不过是最弱的。”顾怀安轻笑了声，起身拍拍顾凡的肩膀，道“你还得多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