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事业的热爱(上)
九满仓走向床沿,玉痕喊了一声东家,随即起身让出位置来。
九满仓坐下来看着床上那个了无生念,陷入自己世界的人,开口道“昨天我说,我想让那个罪犯入狱,以免让更多男子受害。你说你也是,我想问,你现在是否还是一样的想法?”
床上的尚招妹仿若没有听到一般,一点反应也无,自低着头一动不动。
九满仓继续道“又或者你要原谅那个将你陷入此般境地的人,自己继续寻机会自杀,满足外面那些人的愿望,在他们的欢呼叫好声中带着一身污名冤屈死去?让那个罪犯喜出望外,然后继续危害一个又一个和你一样为了家中生计在外辛苦奔波的小伙。你心里以此感到平衡和快意……”
“我没有这么想过!”尚招妹猛抬起头,沙哑的声音愤怒嘶喊道。
他双眼满布血丝,泪水盈眶又淌了出来。
双手掩面又哭了起来,哑声道“我没有,我没有这么想过……可是没有人信我,没有一个人信我……”
今天早上他爹出门打招呼被人骂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为何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自己儿子差点被强暴的事。
他爹以为是九满仓她们说出去的,并且狠狠骂了一顿他。
他爹坚持认为如果不是他这个孽障不听话非要去若九春做什么伙计,也不会有如今这些事。
然后纠集了一大帮人去若九春找麻烦,企图将事情闹大,把错误和众人的关注点转移到若九春身上,顺带还能找若九春要上一大笔赔偿费。
但是尚招妹觉得这分明就是胡搅蛮缠、很对不起自己的前东家若九春。
而尚招妹他爹似乎把这当做尚招妹在心虚,离家前还有些犹豫地问了他一句尚招妹,你老实跟我说,你真的没有勾引人?
就是这一句。
彻底击溃了尚招妹强撑的精神。
他瞬间犹如置身冰窟,一时间只感觉天旋地转,日月无光。
他爹出门后,他浑浑噩噩,扶着墙蹲了好久,想了很多。
他的爹爹辛苦将他们兄妹三人拉扯大,分明可以把他们三个拖油瓶给舅舅家,自己嫁人,但是他没有,再苦再累一个男人居然也坚持下来了。
这一切,尚招妹都看在眼里,所以身为家中老大的他早早开始帮忙照顾弟弟妹妹,做些女红缝补卖钱,帮别人家洗洗衣服,好帮衬家里。他帮着爹爹一同撑起家里。
他爹说,妹妹是尚家唯一的根,是尚家的希望,要妹妹好好读书。妹妹能搏个好前程,他和弟弟也能沾光。所以要他们对妹妹好。
他和弟弟作为哥哥,自然会对妹妹好。也不图妹妹什么。
直到去年,生活突然有了个大转变,爹爹病倒花了一大笔诊费药钱,妹妹书院里又要交一笔费用。
他刚过完十六岁生辰,瞒着弟弟,找了一家若九春准备将弟弟送他的生辰礼给卖了。那是弟弟花了半个月做出的刺绣。
结果刺绣没被若九春看上,拼命推销弟弟刺绣的他本人给看中了。
若九春问他愿不愿意做店里的伙计。
想到在人来人往的店里和各种各样的人从早到晚打交道,他瞬间生了怯意,红了脸要把刺绣收起来就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