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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焕不由就笑起来:“起初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很轻松,后来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成了习惯,心中有牵挂……或者,也因为她在合适的时候恰好再次出现。”
云妈妈抬头看他,只见他嘴角噙笑,眉飞色舞,一张脸上陡然生动起来。
尽管单凭条件来说,这个董小姐和齐梦妍可以说是相差甚远,但如果他现在真的这么喜欢,也就随他去吧。
毕竟齐梦妍当年执意要走时,两家闹得很不好看,她甚至立场鲜明地斥责过她。
云妈妈说:“宝贝,妈妈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呀,这位董小姐和梦妍同时出现,也没有那个小女孩存在,你还会选择选择的这一个吗?”
云焕回答得很快:“没有这种如果。”
云妈妈扁嘴:“万一有呢?”
云焕说:“生活里没有这么多的万一,既然它只给了我一种可能,我就只会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如果真有这样那样的情况,面对它的将是另一个云焕,我都没办法设身处地站去他的立场了,怎么能随意替他回答呢?”
云妈妈搓了搓他胳膊,说:“儿子,你拎得这么清爽,妈妈真有点佩服你了。”
包厢里,则进行着另一场对话。
云妈妈的现任先生杨乾生很善解人意地宽慰明月道:“云焕妈妈就是这样,不该操心的瞎操心,都是云焕好,不是针对你,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明月心里很感谢,说:“怎么会呢,我也是做妈妈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嘛。”
杨乾生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我刚刚一直捏把汗,特别担心你会有埋怨。刚刚那个女孩,我想你也应该知道的,不过都是过去式了,云焕跟她很久没有来往了,只是她逢年过节会给我们打个电话。”
明月表面诺诺,心中却不敢苟同。云焕跟齐梦妍到底有没有联系,有多少联系,只怕也是云焕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情。
毕竟云焕向来独立,跟家里一向不是很亲,否则也不会过年都留下值班,连带她见父母这么大的事,也是见面才说。
而这个问题,恰恰是她现在心中最大的一个结,她恨不得现在就回去与他对质,又不想对质,害怕他的回答不是她想要的那一个。
杨乾生又问:“董小姐是做什么的呢?”
明月说:“喊我名字就好,我现在算是一个编辑吧,平时有空的时候会写写东西,有出过两本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书。”
杨乾生惊讶:“那还是个作家。”
“谈不上,顶多算是个作者,书一直都卖得不太好。”她越说越觉得心虚,小声道:“跟云焕的前任相比,我太普通了。”
杨乾生对这话却不是很赞同:“那就看怎么界定了。在我这里,并不是一定要站在镁光灯下熠熠生辉才叫成功,活在平凡生活里就流于普通。华丽背后总有泪水,往往简简单单才是真。”
明月笑:“跟您说话真舒服。”
杨乾生挥手道:“只是一点小小的人生感悟罢了,你阿姨就经常骂我没野心,所以一辈子碌碌无为啊。不过我倒觉得这样挺好,反正世界上已经有那么多人做大事,总该有些人做点小事。”
两个人聊得甚为投机,一边朵朵忽然弄翻了台上的酒杯。明月立马将她抱起来,避免进一步的水漫金山,杨乾生赶过来擦,让服务员打扫地面。
朵朵今天受了罪,明月看她肿成香肠的嘴,没忍心多责备她,只是亲亲她小脸,说:“以后要注意了,不可以这么不守规矩呀。”
朵朵耷拉着眼皮,点点头。杨乾生在旁替她解释:“朵朵肯定也是不小心的,小孩子嘛,都喜欢喝点甜的,手上又没有什么力气,所以才洒了是不是?”
朵朵连看也没看杨乾生一下,头一偏,不解风情地靠在明月怀里。方才她流的血已在她衣服上凝固,她偏偏头一个嫌弃,说:“明月脏。”
杨乾生不由笑:“她一直直呼你名字吗?”
明月有点不好意思:“是挺没礼貌的。”
“没什么,大了就好了。”杨乾生想给这位大眼睛的小天使一个见面礼,只是摸遍全身也没找出什么来,忽见云焕跟太太推门进来,想起什么,去太太包里翻了翻,回来的时候便带了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
杨乾生说:“云焕这次做得不地道,没有提前告诉我们会带你跟朵朵来。你的见面礼先让你阿姨欠着,这是给朵朵的,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原本是下午给她新买的福气挂坠,小孩戴也是很不错的。”
明月受宠若惊,说:“叔叔阿姨,你们太客气了,心意我领了,但这个我不能要的。”朵朵这时又把头转过来,一点不客气地把那丝绒盒子接过来,明月急得打她手:“朵朵!妈妈以前怎么教你的?”
朵朵手一抖,松了松,盒子恰好掉进云焕的大手里。朵朵哼了哼,眼见着又要哭,被云焕捏着嘴巴,硬是要她忍了回去。他向明月道:“拿着吧,不管怎么说,是他们的一份心意。”
云妈妈这时也道:“拿着吧。”
明月只好收下,指挥朵朵道:“有人送给你东西,你该怎么回答呀,是不是要说谢谢?朵朵说谢谢……”她在称呼上有迟疑。
杨乾生说:“就喊爷爷奶奶吧,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