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玉碟再现
在洪荒的传说中,有生灵将鸿钧描述为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恐怖魔王,有生灵认为是身高万丈,顶天立地的至高强者,非如此不足以抵抗诸多天尊的合力,也有人了解到些许真相,说那是一个璀璨绚丽的盘碟,是人族发明的恐怖武器,却往往被人嘲笑……
但无论传说多久又有多离谱,他们都无法得知真相了。
那是鸿钧最后一次登场,惊悸地众天尊联手将之封印到了大周山下,四十九位天尊联合之下,洪荒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抵抗他们的威能,人族文明的巅峰造物造化玉碟也不能,层层封印之下,收敛了所有光辉,化为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石碟埋藏于大周山深处,启动权限也被众天尊分割,非四十九人齐聚不可启用。
然而,这并不代表众天尊会忘记它所曾带来的恐怖。
那种滔天欲念,无尽魔海吞噬苍穹的景象深深铭刻在所有得见的天尊心底,不敢轻怠。
此时被通天再度提起,众人不由看向通天,提议释放这种恐怖的武器,他们需要一个解释。
通天则看向百族天尊,目光中,愤怒的圣·耶稣体表的神光都在震颤,作为当初那场大劫中受创最为严重者,他们的反对意愿无疑是最强烈的。
“我们需要它的力量。”
没有摆什么大道理,也没有说什么武器无善恶,使用皆看人,通天只是轻轻地,却又坚定地吐露出一个事实,一个残酷却无奈的事实
“我们本身的力量,对天道毫无意义。”
大道有五十,天演四十九。
在通天成道的那一刻,所有天尊都产生了一种冥冥中的感悟,天道,圆满了,而天尊,也圆满了。
通天是最后一位天尊,他成道后,天地法则骤然变得无比晦涩和高远,难以触摸,没有人能在这样艰涩的法则下身融法则,突破天尊之境。
而仅凭他们四十九人的力量,妄图修改天道,无异于蚍蜉撼树,螳臂挡车。
天地初开时,盘古吞噬了三千小世界,每一个世界的力量都不弱于一位天尊,将它们熔炼为一体的洪荒天道,力量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没有其他方式么……”
光辉交织中,耶稣脸色阴晴不定,沉默良久终究是开口询问,作为天尊,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是各自意志的体现,承载着诸多相关的信息,通天简短的一句话,已经让他明白了很多。
“我们没有选择。”
简短的一句话,宣告了他们如今尴尬的境地。世界意志圆满消散的现在,他们要么抱着天道的恩惠原地踏步,要么拼死去搏那一线希望。
场内所有天尊都沉默下来,无声无言的氛围笼罩整个会场,只是诸多晦暗的眼神中,缓缓燃起丝丝缕缕的火焰……
“你的方式……”低沉而浑厚的声音从诸多天尊的嘴中传出。
…………
大周山,山腹中心
一连串细微狭长的甬道后是一片空旷的空间,空间正中,微微高出平面的土台上置放着一盘黯淡无光的石碟。
石碟四周,则是一道道晦暗的纹路,以土台为中心,密密麻麻地铺散开来。如果有人仔细探查,还能发现这些纹路绵延不断,顺着长长的甬道一直向外,向着不知何处的远方延伸而去。
这个石洞本已被废弃,十二祖巫出世之后,这个天灵地杰的福地洞天被吸干了一切灵慧,沦为了灵气的荒漠,只作为少数巫族怀古的地方,此时却正好被众天尊利用起来,借助这种无灵的环境封印鸿钧。
究其原因,作为人族的巅峰造物,造化玉碟已经一定程度上超乎了法宝的界限,即使众天尊的封印也无法杜绝它对外界灵气的吸引。
鸿钧被封印已经近万年,从举世皆知到籍籍无名,这方洞窟里那些强大的阵法也随之失去了光彩,神物自晦,只留下凝炼到极致的线条,缠绕在洞窟的各个方向,深深扎入大周山体,借厚土之力封锁玉碟。
数千年过去,已经没有人会来这里瞻仰,只留下各族的守护卫士,遵循着传统,默默地固守着自己也不清楚的一切。
晚间,当通天等人踏入洞窟的时候,理所当然地引来了一些注目。一个躺在洞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的老汉忽然睁开眼,瞳孔中划过一道锐利的光芒,如临大敌地盯着漫步而来的几许身影:
“止步,人族禁地!”
“大罗?”
人群中的耶稣撇了老者一眼,体表神光流转间就要出手教训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一名大罗的损失,足以让人族心痛一阵了。
“尊者何必和小辈计较。”
淡淡地声音响起,伏羲轻描淡写地抬起手,掌间神秘法阵一闪,毫无烟火气地压下耶稣掌心的圣光。
“去吧,开启入口,你们的使命结束了。”
他转向满头大汗的老人,一缕光辉从弥漫周边的红雾中射出,化为一道印信落入老人手心。
“尊尊者令。”
老人接过印信,恭敬地行了一礼。他已经知道这些朦胧的身影是谁了,道则不显于人,天尊不可直视,但身为大罗,从其出手的威势间,总可以窥见几分真实。那种以阵化灵,衍天化地的阵道本质,除了天皇再无他人。
强忍着激动和恐慌,老者转身领路前行
四十九位天尊齐聚,到底发生了什么……
通天等人没有理会这个小插曲,人族和百族的争端与他们无关。所有人只是紧紧注视着老人将印信放在甬道的纹路中心。
印信落下的瞬间,无尽光芒从落点绽放,顺着繁复的纹路飞速流转,一道又一道阵纹被光芒点亮,晦暗尽去,放射出灿烂夺目的光彩,将整个甬道映照的如梦似幻。
“请天尊示令。”
老人恭谨地让到一旁,等待诸天尊的动作。
通天等人对视一眼,同时抬起手臂,各色不同的光芒从他们手中绽放,或成剑型,或若彩衣,落到阵纹正中,伏羲印信周边的四十八处节点。
庞大的法阵微微一顿,流转的光芒被节点所阻,瞬间崩解开来,汹涌如滔天大海的灵气波动从中涌出,逼得旁边的老人连连后退。
“进去吧,瞻前顾后,平白让小辈看了笑话。”
到了这一步,一众天尊反而迟疑起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谁也没有迈步,反倒是一向沉默寡言的镇元子一挥袖袍,将喷涌的灵气尽数泯灭,率先走入了洞窟。
“倒是让道兄见笑了”
伏羲自嘲一笑,火云洞蹲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把自己蹲的胆小了?带着人族众尊者紧随其后。
“走吧”
通天等人也是看了看左右,摇头一笑,迈步跟上。
而在众人的前方,一盘古朴的石碟,渐渐显露出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