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同归
不知持续多长时间的鏖战过后,海拉突然停了下来,用双剑支撑地面,仰着头看了史蒂夫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因为这会浪费她所剩无几的力气。
史蒂夫同样没有说话,勉力晃了下脑袋,算是回应。
打了两个月,两人早就对对方有了深刻的了解,不需要语言也可以沟通。
海拉的意思很简单,我不想再拖了,下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史蒂夫同意了。
双方早就到了极限,再拖下去也拖不了太久。
况且同不同意意义都不大,海拉就是想杀他,自己就是想活下来,这种对决都不知道经过多少次了。
海拉估计就是想借机会凝聚最后的气力,发起最后的攻击。
史蒂夫也正好喘一口气,做好最后的防御。
双方相距五米,就这么站立不动。
空气仿佛陷入凝滞,观战的众人也感觉到最后时刻的到来,纷纷屏息凝神,就连见惯大风大浪的奥丁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不会持久,平静打破的一刻便是终局的到来。
这其中,托尼的养气功夫最差,其他人要么活得长、心态稳、换气轻,要么体魄好、憋气时间长。
呼吸转重的声响便是开战的讯号。
海拉提起双剑,腰杆挺直,眼神重新恢复犀利。
此时的她,终于又有了些死亡女神的风采。
但谁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是最后的疯狂。
史蒂夫还是老样子,弓着背,重心压低,拿雷神之锤代替已经失去的盾牌,静静地凝视着海拉。
海拉开始前进。
既不迅速,也不凶猛,有的只是沉稳。
千百年积淀与志在必得的沉稳。
经过两个月的打磨,她早就悟透了,和史蒂夫这种属石头的战斗,要么以绝对力量碾压了他,要么只能求稳不犯错,稍不留神就会崩掉你一嘴牙。
这一走,足足走了四秒,一秒一米。
史蒂夫仍是脚步不动,只是随着海拉的动作微微调整身形,不给对方杀死自己的机会。
距离相距一米,正好到单手剑攻击范围的瞬间,海拉起剑。
一剑封喉,一剑穿心,皆是瞄准史蒂夫的要害。
说要杀了你,就要杀了你。
史蒂夫毫不意外,战锤格挡其中一把,另一把用偏头躲避。
铛地一声,剑锤相接。
剩下的另一把剑却是横向一抹,继续史蒂夫的咽喉发动攻击。
后者举起手臂,直接用手去抓剑刃。
理所当然地被砍得满手鲜血,史蒂夫却并不在意,继续发力攥着,用自己的骨头卡住海拉的剑刃,硬是将这一剑停了下来。
海拉动作不停,被战锤弹开的另一把剑去而复返,史蒂夫面无表情地继续以战锤抵挡,丝毫不受剑刃砍手的影响。
铛,铛,铛,铛,铛,连续五次剑击都被史蒂夫弹开。
而海拉的另一把剑始终被史蒂夫牢牢攥着,不给海拉抽出的余地。
场面似乎又一次。
就在这时,海拉的眼中蓦然爆出一团幽光。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死亡气息蔓延开来,受此影响,史蒂夫的身体为之一软。
史蒂夫见状,立刻激发最后的神力与之对抗。
没想到海拉眼中的幽光一闪即逝,死亡气息瞬间消散,让史蒂夫的神力落在空处。
不好!
此时,史蒂夫终于知道海拉要干嘛了。
死亡气息只是个幌子,她只是要他分心而已。
哪怕只是一瞬,也足以让她的剑挣脱手骨的束缚。
剑光闪过。
史蒂夫的手掌被直接斩掉,随后继续斩向史蒂夫的身体。
史蒂夫此时已经没了神力,哪敢用身体接剑,狠心之下,把断了手腕的手臂继续往前送,去抵挡海拉的剑击。
海拉来着不拒,见什么砍什么。
手腕,手肘,肩膀——当史蒂夫失去整条手臂的时候,他的平衡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与另一把剑拮抗的雷神之锤也不可避免地出现偏差,最终被海拉一剑刺穿肩膀,直接钉在地上。
此时,史蒂夫已经是双臂被废,提不起锤子。
两条腿虽然还能动,却也提不到站在侧面的海拉。
更何况,死亡女神早已领教过他的顽强,不想给他任何机会。
一剑钉人,另一剑立刻举起,用最快速度刺向他的心脏。
这个做法无疑是正确的,无数鲜活的案例证明,反派不能话多,不能有怜悯之心,不能故意猫戏老鼠,最好也是最稳妥的方式是尽快杀了你。
只可惜,海拉仍是低估了史蒂夫。
不是低估他的顽强,而是低估了他对于搏命的理解。
面对海拉的必杀一剑,史蒂夫既不害怕,更没有想着放弃,反而将所有的力气集中在腰上,硬是让自己弹了起来。
这么做无疑会牵动钉住身体的另一支剑,但他不在乎,大不了另一条胳膊也不要了。
以此为代价换来的,是自身位置的改变。
位置变了,心脏的位置也变了,如果是平时海拉随时可以调整出剑角度,但现在她也是强弩之末,在史蒂夫占先手的情况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必杀一剑变为重伤一剑。
这还没完。
史蒂夫对于刺入身体的剑视若无睹,借着最后弹起的力道继续移动身体,最后在海拉错愕的视线中,一头撞上了她的到脑袋。
此时的海拉已经没了防护头部的牛角盔,和史蒂夫一样都是脑门对脑门,史蒂夫又是濒死的最后一击,顿时被撞了个眼冒金星,连手中的剑都握不住,向后退了几步,接着失去平衡,仰面倒地,来了个后脑勺着锤。
没错,着锤!
雷神之锤姆乔尔尼尔。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事先算计好的,海拉的后脑勺居然好巧不巧地撞上了史蒂夫先前掉落的雷神之锤。
后脑勺不仅对于人类是要害,对于阿斯加德人同样是。
当然,他们的脑壳比人类硬多了,一般的硬物伤不到他们,但雷神之锤不是一般的硬物,是阿斯加德排行前列的神器,可以直接伤害神明。
只一下,便让海拉头破血流,两眼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