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夜色，化作阴影。
    此次符九杀人，不看身份，不看外貌，不看性别。
    整个西城区都是他的猎场，从不带光源者杀起，从不携带热武器者杀起，从人少处杀起，从戒备不足者杀起。
    杀杀杀杀杀杀杀。
    当杀死第一队人之后，符九的手上就有了武器，尽管只是一把粗糙且破碎砍刀，但也比起空手杀人要好得多。
    阴影之下，符九藏匿于其中。
    “我的视力，似乎足以看穿黑暗。”符九在心中对自己低语。
    他的身体并无特殊之处，行走于黑夜，他人看不见的地方，自己也一样看不见。
    但当他开启自身的能力之后，原本正常的视角一片漆黑，而另一侧的俯视视角却隐约可以看见轮廓，能够大致了解到周遭的一切。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只是个玩家，而自己的身体就是自己控制的角色一样奇妙。
    也就是靠着这个能力，符九成为了夜间行走的恶魔，所有的行动都变得顺利了许多。
    “四个人。”符九低语一声。
    此刻的他潜藏在黑夜之下，看着眼前手持火炬在街道上行走的四人小组。
    他已经在夜晚猎杀了四个小时，死在他手下的人已经超过了五十个。
    他只有冷兵器，除了一把破砍刀以外什么都没有，虽然每次出手到结束都不足半分钟，但这并不代表他只用半分钟就能准确完美的杀掉一组人。
    开启这个能力的时候，注意力异常的集中，对于脑力和心力的消耗异常的大，符九的意志完全没有问题，但是这具身体的局限却让他不得不每开启一分钟后就休息一段时间。
    而且这个能力固然特殊，但却没有任何的直接攻击性，真正决定了战斗走向的还是做出行动的他。
    观察，分析，必不可少。
    符九面前的这一组全新的目标，他就已经观察了二十个小时以上了，期间也跟踪着他们的行迹走出了超过半公里的路程。
    而且此时此刻，整个西城区都隐约沉浸在一种萧杀之感中，许多地方更是能听到突然响起的惨叫声与哀嚎声，甚至还有一些枪械炸响与枪口火焰的亮光。
    随着深夜的到来，夜晚的冲突也已经来到了最鼎盛的阶段，恐怕符九杀掉的五十个人，对于这个夜晚死去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有点奇怪。”符九此刻依旧保持着观察的姿态，没有贸然行动。
    他已经猎杀了超过八组来自不同黑帮势力的混混，但他们全部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至少都是五人以上成群结队。
    但眼前这对却只有四个。
    按理来说，五个人一队显然是某种规律，而违反这种规律的特例……不是白痴，就是有恃无恐。
    “超能力么。”符九心中也有了些许猜测。
    早在之前他就了解到了，这个世上不是仅仅他一个人拥有超能力，超能力虽然不被普通民众广泛知晓，但也不至于十分稀少。
    西城区两三万人，有个几个超能力者，他毫不奇怪。
    “要动手么。”符九心中做着权衡。
    越快完成当前目标，他距离复仇就越近。
    机会就在眼前，但这也会是一个挑战。
    “…………”符九于阴影之中缓缓抬起了头，已然做出了决断。
    没有模糊，只有绝对，既然确定了目标，那就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如果这个西城区真有什么特别强力的超能力者，那恐怕整个废都都已经是法外之地了。
    当他们的脚步继续向前第一步的时候，符九动了。
    …………
    李肆一边举着火炬，一边走在黑夜之中，精致的血龙形纹身从脸颊一直蔓延到了脖子上，肩膀，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条血色五爪龙便好像活了过来一样。
    对于他来说，这不过是一次照常的夜间巡视，打死一些无知之辈，保持自己的地位与名声而已。
    但对于躲在暗处的符九来说，他是条大鱼。
    “恩？”李肆眉头一皱，只觉得眼前的黑暗如同化为实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其中蠕动。
    右手微抬，身边的三个手下也都心领神会，纷纷停下脚步，开始戒备周围。
    气氛短暂沉默了一会儿，十秒钟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肆却是冷笑一声“哼，装神弄鬼。”
    这种情况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单纯且空洞的威胁。
    但当他转过头的时候，却突然脸色一变。
    他的三个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一个，此时此刻已经只剩下了两个。
    火炬的火光依旧照耀着周围，这种移动光源实际上比起那些路灯更加实用，但却依然什么都没有照出来。
    “是谁，滚出来！”李肆下意识低喝一声。
    在他的身旁，黑暗之中，一抹寒光乍现，虽然只是一把破旧的砍刀，但在此刻符九的手下却直接精准的朝向李肆的脖颈抹去。
    这刀并不够锋利，想要切掉整个喉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哪怕只是切开喉管也一样是绝对致命的伤害。
    “找死！”李肆下意识的将右手的火把打向前方。
    火星洒落，微微火光照出了袭击者的真身。
    一身白色的常服，面部戴着一张被血浸透的面具，面具之后的眼好似冰山一般无情……
    刹那间，恐惧便在李肆心中发芽。
    “给我滚开！”李肆大吼一声，但右手的火把却打在了空处，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一声惨叫在黑夜中响起，李肆颤抖着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却将整个手掌都已被彻底切下，诡异的是，被切割的部位虽然血液涌动但却不外泄，就好似被某种力量抬着。
    刚才那样的力量……是人是鬼？
    李肆堪堪回过神来，往后放看去。
    他的那两个手下，此刻的眼中闪烁着恐惧与迷茫的光芒，满脸的难以置信。
    两个人以一个几乎相同的姿势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血液喷涌不止，喉头鼓动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噗通！
    两声响动，地上多出了两具尸体。
    …………
    这注定是个令人难忘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