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于丽娟的故事
吃过晚饭,苏来娣不让曲长歌动手,她就把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只让曲长歌带着椿树就好。
这倒是让曲长歌很是惭愧,有时候她和赵况两个有啥事也经常将椿树一个人丢在秘境里,哪里有如今这样有人帮着干活儿,她只要管椿树就好的事情。
有这么个帮手还真是不错,不过今天晚上要开始教来娣和椿树两个念书写字了。
所以等到赵况走了,曲长歌就从箱子(秘境)里拿了一年级的课本出来给两人上课。
别看椿树只有三岁,可他接受能力强,比苏来娣要聪明,所以苏来娣就算年纪大一些,两人认字的速度却是差不多的。
苏来娣很认真,曲长歌每教一个字,她恨不得写上一千遍一万遍的。
为了节约纸张和笔,曲长歌给两人用的蘸水在饭桌上写字。
两人的字虽没有什么样子,可看上去很工整,横平竖直的非常好看。
第一天上课,曲长歌也没有教太多的,还让苏来娣回去好好复习。
送了苏来娣回隔壁睡觉,曲长歌领着椿树回到家。
刚到家,于丽娟就过来了,她说好了要过来的,曲长歌就将她让进了屋里。
曲长歌给椿树脱了鞋子上床,让他先睡会儿,她好跟于丽娟两个说话。
椿树很乖,知道妈妈和阿姨有话说,也不捣乱,合着眼就睡了。
于丽娟手里端着曲长歌给她泡的茶,看着曲长歌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自己,笑着说道:“你这么盯着我,我都要说不出来了。”
曲长歌说道:“我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而你的故事肯定更加曲折。如果你说不出来,我也可以先说说我的事情,让你知道一下这世上不止你一个人艰难。”
于丽娟一听也来了兴趣,就问道:“行啊,长歌,你先说。”
曲长歌也没有推辞,直接将她前身的故事说了出来,只是说到她来到这个世界就说成了她濒临死亡的觉醒。
于丽娟一边听,一边泪流满面,还从兜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擦拭着眼角。
听到后来曲长歌的奋起,让她的眼里有了坚定的神情。
曲长歌说完,冲着于丽娟努努嘴,于丽娟也接着开始说起她的故事来:“那个人和我妈妈是在学校认识的,他们两个是大学同学。那个人家里很穷,妈妈家里是有钱的资本家。那个人有时候交不起学费厚实没有生活费了,都是妈妈偷偷拿钱给他。”
虽然于丽娟没有说那个人是谁,曲长歌也明白她嘴里的那个人就是她的父亲吧!
于丽娟又说道:“我妈妈是个不愁生活的千金大小姐,涉世不深,完全被那个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对那个人是百依百顺,为了那个人的事业可以说是不遗余力。四二年那会儿,国内的局势很紧张,妈妈娘家就都搬到米国去了。虽说那个时候也想将妈妈带走,可是妈妈不愿意离开那个人,铁了心的要跟着那个人。妈妈娘家没办法,只给妈妈留了一大笔钱。”
“为了那个人的事业,妈妈把娘家留下来的钱都给他带走了,让他去干事业,而我和妈妈两个人的日子过得却是非常艰难困苦。你是不知道,我妈妈那么一个千金大小姐,为了能把我养大,什么样的脏活累活都会去干。因为那个人的身份,我们也不敢在一个地方呆时间长了,怕被敌人发现,我幼时的记忆里总是在各大城市搬来搬去的。”于丽娟的眼里满是回忆的苦涩。
曲长歌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于丽娟嘴角抽了抽,这些事情她没跟旁人说过,这是她第一次将事情摆到明面上说了出来。
“后来,总算是苦尽甘来,全国都解放了,妈妈每日里就是盼着那个人来找我们,多年来生活的艰辛和对那个人的热切盼望,把妈妈从一个丰腴的健康人变成了一个枯瘦的可怜人。可妈妈还是坚信那个人肯定会来找我们的,哪怕她已经有五六年没有他的消息了。”说到这里,于丽娟含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这回曲长歌在她背上安慰地拍了拍,她也拿了那白色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后来,通过多方打听,妈妈终于找到了那个人。可那个人居然已经结婚了,有正式的结婚证不说,还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了。而那个人的妻子是他上级的女儿,那个人完全是为了他自己的仕途。妈妈受不了这样打击,当天就病倒了,她能撑到那个时候完全是靠信念,她付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这样的结局,她承受不起。所以,在她离世的那天晚上,她拉着我的手很是后悔地告诉我,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的话,这是她一辈子得来的教训。”
曲长歌觉得于丽娟的妈妈真的很可怜,轻信一个男人的花言巧语,把自己一生的幸福轻易托付,而那个人……,根本就不值得。
于丽娟说道:“我妈妈过世后,我才九岁,那个人已经算是高官了,也不能不管我,所以无奈之下接了我回他的家。”
曲长歌叹气道:“就是去了那个家,也得不着啥好。”
于丽娟点点头:“可不是那样,那个人的后老婆特别厉害,她根本不知道我妈和我的存在,对于她来说,这也是致命的打击。以她爸爸的身份,她要找个有本事的也是分分钟的事情,所以她又如何会对我好,只觉得我的存在简直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污点。她那两个小崽子,跟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让我在那个家里就没有一个安生的时候。”
“所以,你干脆就出来了?”曲长歌问道。
于丽娟说道:“可不是,我从中学起就是住校的,只有寒暑假才回去,也不在家里多呆,就算是在家里,也只是吃饭的时候出来露个脸,其他的时候,我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等到了高中毕业,我就进了钢铁厂,干脆地住到了厂里的单身宿舍。后来,知道钢铁厂在这边办分厂,我就赶紧打报告调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