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的确实不是这位同学。”
    中年老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舌尖发苦，他的一世英明都毁在了这个视频上。
    一个视频的鉴定结果，一改再改，就算文学院的师生不怀疑他的技术水平，他自己都要开始怀疑了。
    “舒绿同学谢谢你配合调查，接下来的事情院方会处理，你可以离开了。”
    舒绿微笑着说：“给各位老师添麻烦了，我们就先走了，老师再见。”
    她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怨气，只带着十二万分真诚。
    任何时候懂礼貌，长得又讨喜的女生，总是能够更容易得到别人的好感。
    舒绿顺利得到了除了姚老师外所有老师的好感。
    出了第一教学楼，舒绿三人直奔停车场，季嘉禾因为第二天一早有课，只能留在学校，中途离开回了寝室。
    一路上，顾月诚和舒绿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车子一停在医院的停车场上，舒绿就迫不及待地告辞离开。
    顾月诚给她的心理压力太大了，顾月诚的社会层次高出她许多，她现在还没有能力应付。
    目送舒绿走进住院大楼，顾月诚摸出手机翻找出了一个电话号码，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刚嘟嘟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喂，小少爷您好。”
    顾月诚心情相当愉悦，语调轻快地说：“帮我转给爷爷。”
    “请您稍等。”
    电话那头传来跑动的声音，顾月诚静静等待着，等待的时间并不太长，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
    大窗边，须发皆白的老者，取下眼镜，随手把报纸放到茶几上，仰起头用眼神询问保姆情况。
    保姆轻轻说了句“是小少爷”就欠身退出了房间，快步跑回厅挂上了厅的分机。
    万年不来电的孙子突然打来了电话，顾老爷子心情愉悦，连语气都带着几分轻快，“喂，阿诚啊，怎么有空给爷爷打电话啊？”
    “瞧您说的，就跟我多不孝似的。我这心里一直记挂着您，也一直牢记您交代的事情。”
    “兔崽子，我还不知道你，说吧，又有什么事找爷爷帮忙。”
    顾月诚笑得更加愉快了。
    听到爷爷的语气，就知道事情成了一半。
    “爷爷我记得您快生日了吧，不如我帮您过个生日。”
    电话里好一阵沉默，静得顾月诚都以为断线了，还特意拿开手机看了一眼。
    没断啊。
    “臭小子，如果还有四个月叫‘快了’，那你就来帮我过生日吧。”
    顾老爷子佯装生气，心里却清楚，自己这个小孙子从小就是个沉稳的性子，绝不可能无端端要求他提前那么多过生日。
    他平静地等着顾月诚的下文。
    “好的，爷爷。我下周末就回去给您过生日。”
    “发生了什么事？”
    “您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顾月诚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咚的一声。
    顾老爷子抖着手捂住了脸，多少年了，他的家族找了多少年了，真相就如层层迷雾后的微光，看不见摸不着，到了他这一代，终于有机会拨开迷雾，恢复家族往日的荣光了。
    听筒里传来爷爷低低的啜泣声，顾月诚拿下手机，沉默地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挂上了电话。
    舒绿回到病房，顺手反锁了房门，抬起手掌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呼叫梦言。
    “我的手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这个我还真知道。小姐姐，梦境空间中的时间流速与真是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你在里面获得的记忆和技能，在你得到梦灵时骤然全部倾注在你的身上，出现头痛、头晕等症状十分正常。
    “那是庞大记忆冲击大脑造成的，你这一回破除梦境空间前，删除了绝大部分记忆，所以倒没有出现不舒服的情况，不过以后就说不准了。
    “另外，在梦境空间中获得的技能，相当于神识获得的技能，这就导致了神识强于肉身太多。能力乍被带出梦境空间，身体产生了排异反应，掌心出现青紫色斑纹，十分正常，小姐姐不要担心，只要肉身强度跟上了神识增长的步伐，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舒绿垂下了手，不再关注触目惊心的印痕，她抓住梦言话中的关键点提问。
    “怎么增加肉身强度，还有到底强到什么程度才算匹配神识强度，我需要用多久才能达到那种程度。”
    “咳咳，这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增加肉身强度，就等于强化肉身，这个没毛病吧？！强化肉身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自我主动强化，就像普通法修那样，这对于咱们来说不现实，咱们毕竟主修的是神识，对吧。
    “另外一种方式就是外物强化，使用各种灵丹灵药，刺激肉身变强，这也是目前，对咱们来说可操作性最强的一种方式了。”
    舒绿没有接话，静静等着梦言的下文，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如果没有但是，她都不敢相信。
    筑梦铃空间中，梦言双手捧心，歪着小脑袋，期待地等着舒绿问他。
    头顶似乎有乌鸦呱呱飞过。
    梦言的期待碎裂成了渣渣，只能自己接自己的话，“但是小姐姐应该也看到了，从医院到学校那么远的距离，一路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这就说明修士们特意隐藏了行迹，我们没那么容易找到灵市。”
    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过修士总归是一群与众不同的人，与普通人接触得太过紧密，很容易被发现异样，他们应该避世而居，或是特别小心地隐藏在人群中。
    要想顺利修炼，这群人不可能没有交流，也不可能没有交易，如此一来必然存在着一处甚至多处集中交易的地点。
    灵市这两个字突然从舒绿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她暗自点头，灵市这个名字还真是贴切，卖灵药灵物的地方可不就是灵市嘛。
    舒绿摸了摸下巴，这种集中的市场，规模不可能太小，如果设在人口密集、商业繁华的城市中心地带，不太现实。
    谁每天路过一个地方都会晕头转向一次，谁不怀疑啊。
    所以灵市一定在郊区，或是城市中某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地图。
    舒绿最初的最初就想要一份城市地图，因为被各种事情耽搁，直到今天还没有买到手。
    是时候去买一份了。
    舒绿背上包，再一次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