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七、王府的研究经费 +双方的准备
天才是天才,但并非天才之路就能畅通无阻。
赵四这种设想领先常人几百年,其实到国南北战争时期,用的还是延时引线。
道超前的思想必将伴随超前的困难,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炮弹飞行轨迹的问题。
圆形炮弹飞行姿态不稳定,不能保证前端接触,所以这种设想实用之前,还需要改变炮弹,从圆形炮弹改为能保证前端接触的形状。
这就是赵四决定一步一步来,提出的第一阶段计划就是研制新的炮弹,这种炮弹需要更加精准,而且飞行姿态稳定,这样才能做成开花炮弹,撞击后引爆。
不过这显然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投入,赵四跟他说的时候也有些犹豫,李星洲却立即答应了,而且立即让诗语从账房支出十万两归赵四使用,完用于新炮弹的研发,当然也给他安排了铁牛作为副手。
目的在于相互监督,十万两对于王府也不是小数目。
赵四欣喜若狂,对他感激涕零,显然像他这样的工匠,能有十万两用于研究自己喜欢的“奇技淫巧”,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没想到王爷居然这样信任他。
十万两啊!同几个州、府好几年的税收了。
赵四直接搬到王府后院的吧靶场,直接和工匠和几个试射火炮的士兵住在那里,日夜钻研,都不回家,每天只是睡两三个时辰。
赵四媳妇受不了,来王府求见他,进去就揪着他耳朵骂。
赵四这人是老好人,又惧内,以前只是个好木匠的时候班街坊邻居做工,那家有难处他就不收钱,有时还直接无偿,经常被媳妇说。或者说要不是有个精明媳妇替他把持着,他这样的老好人不知要被人占多少便宜。
所以赵四向来听他媳妇的,不过偏偏这次,他没有听自家妻子的,她妻子听闻平南王出十万两供他用于研究的时候也惊呆了。
最终也没阻止,只是向李星洲提出请求,想每日进出王府照顾自己丈夫。
李星洲同意了,还专门给她安排一辆马车往返,因为赵四家中也有孩子,家又在城西,孩子也要照顾,现在还要来王府照顾相公,很不方便。
赵氏自然十分感动。
二月初,春意正好,河边案柳春枝发,王府再次变得热火朝天,炼钢的烟尘遮天蔽日,石墨窑日夜不停的产出各种精致陶瓷品,水力驱动的水轮在后山日夜不熄。
工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北面接着新王府工业区的渡口,王府第八艘定南级大船伫立港口,如今王府基本已经结果大江接大运河航道所有航运生意。
便宜的价格,更快的速度和更大的运输量,秋儿设计的滑轮组也在各个渡口大放异彩,且有王府旗号,更加安可靠,成为大江加上大运河接着大河航道沿岸上千大家小商家的不二选择。
随着口耳相传,口碑慢慢发酵,还不断有商家加入进来,不运货物时,还可以搭载往来客商。
正如李星洲一开始所料的,这航运生意很快超过香水的份额,几乎追平王府的各种酒生意,而且还不断有商家加入,很快就会成为王府最大的生意。
而且远远不止于此,航远的好处还在于让王府结识大江南北大大小小商家,了解国上下的情况,而且也创造更多的岗位,让王府名声在民间也越来越好。
随着时间推移,众多商家会越来越离不开王府。
当然,有利必有弊,因为王府生意的压榨,众多以前在大江航道上的小船运夫失去很多机会,王府只能招募一些,但有些还是被逼得生存更加艰难。
这些都是变化,这个国家以王府为中心,正在快速的变化着。
而王府的影响则靠着大江,大运河和大河不断施加各处,越来越明显。
严昆向他告辞之后,登上大船,随后就是黑豹子还有严孤,以及十几个会种植棉花的西域人。
黑豹子来到他面前跪下“王爷大恩大德,在下会铭记于心,回去之后我定会教好族人,好好耕种。”
李星洲拍拍他的肩膀“本王也跟你实话实说。
以前你们打家劫舍,我还可以原谅,毕竟也是为了过下去。
但现在不同了,玉面狐从威州劫的粮食我给你们留下了一半,足够撑过今年,等到今年秋冬,棉花收获的时候王府会来收,到时王府会出钱跟你们买,有了钱你们可以买粮食,买其他东西。
可如果再有人像以前一样出山劫掠,我就亲自发兵,到时候我不会手下留情。”
黑豹子信誓旦旦道“王爷放心,我一定会管好他们的!”
李星洲点头“我信你,还有,你说身边那个老黑头,他识字,还见过世面,有事可以问问他。”
黑豹子点头,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带着十几个西域人,还有几大袋棉花种子上船了。
严孤带着三个护院走上前来拱手道“王爷。”
李星洲点头,然后拍拍他的肩膀道“这次让你去,是为安定人心,还有督促他们,你从小在开元长大,懂得人情世故也多,本王放心你。”
严孤高兴笑起来“绝不会辜负王爷厚望。”
李星洲再次点头,然后提醒“不过也千万要记得把握个度,和他们三个的任务每月向本王汇报太行山中的情况,若他们又不懂的地方,你们给予指导,但不能干涉黑豹子做决定知道吗。
你们毕竟是客,太行山脚说远是远,说近也很近,王府大船半天多就到,来往方便。”
“王爷,属下记住了!”严孤拱拱手道。
“去吧,好好干。”
严孤也是潇王旧人,之前一直负责帮王府与半掌,孙文砚等人联系,做事很有一套。
严申走后,李星洲就让他统领府中护院,但到这个关头,他再次面临无人可用的情况。对于太行山中居民,他还是不能完放心,需要有人监督,随时向他回报,不只是因为抢劫已经成为那些人主业好多年,怕一下改不过来。
还因为棉花对王府真的很重要,这种直到明朝才被大规模推广种植的作物,有着战略性价值。
无奈之下,他只好把严孤派出去。
随着所有人登船,满载京城商家货物还有王府货物的大船在严昆带领下缓缓驶离港口,向着远方而去。
这类大船李星洲一开始计划生产八艘就够,但慢慢发现完不够,货流量远超他的预计不说,还有人流量。
景国是个商业大国,景国人打起仗来不如契丹人能骑善射,不如西夏人悍不畏死,不如女真人勇猛难当,但奈何景国人富啊!
光是这点,就让周边国家眼红。
与景国人做生意的国家非常多,而且因为景国商人太多,有些国家甚至专门设置海禁来遏制景国人与之贸易,因为如果任由景国人做生意,比如倭国。
因为如果任由景国商人来往做生意,各国统治者就会惊恐的发现,放任下去他们的大量金银都被景国人赚走了。
正是这样繁荣的商业贸易之下,货流量远超李星洲预期,加上大量往来客商也会乘船,他和诗语、严昆、起芳好好算过,王府至少需要十六条这样的大船,到时估计都不会饱和。
但可以等下一代船了。
很多人说明朝可能资本觉醒,进入现代化,但其实以小见大的去看,明朝是基本没有机会的。
简单的来说,宋朝时期,是外国设置海禁,限制宋朝商人在他们国家的贸易,因为不限制,钱都被宋人赚走了。
而到明、清则完反过来了,成明朝和清朝设置海禁,限制与外国贸易,阻止白银外流,巩固皇权统治。
如此一看,其实一目了然,如果说资本觉醒,反而宋是更有可能的,可惜的是宋是个十分偏科的国家,从他们每年文武举人就看得出来。
宋每年取文举接近四百人,取武举两人。
这就导致“大送”成为文化和商贸高度发展的国家,前中期百姓很富足,不断送多少次,打多少败仗,都能撑住,因为老子有钱。
但过度的偏科也注定他无法保护自己的财富,成为四方觊觎的沃土。
西夏打它的主意,辽国打它的主意,金国打它主意,蒙古也打它主意
景国比宋稍微好点的是没有那么偏科,武功更强一些,和它一样商贸发达,但却没有宋那么文明。
为什么说宋文明,最简单的来说,宋朝疆域唐朝四分之一左右,人口七分之一左右,但唐每年取士只有五十人左右。
宋朝呢?它文明在哪。
两宋平均每年取士接近四百人,十年就是四千人左右,其中461的官员出自寒门!而且很多人身居高位。
宋朝之前,商人、工匠是不能参加科举的。
但宋朝是真正的英雄不问出生,只要你是个清白人家的子弟,都可以参加科举,就算你家是工匠,是商人都可以,科举制度可以说是蓬勃发展,贫寒子弟也能一展所长!
这是个可怕的数据,肯定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原来你是这样的宋朝?不只是之前的朝代做不到,就算之后直到共和国成立前的朝代也没能做到。
这就是宋朝为什么文明,宋朝为什么不以言罪人。
李星洲也想在景国打造像宋朝那样的上升途径,同时平衡文武,让寒门子弟都有机会,让商人、工匠也能为自己辩护。
像当初丁毅的叛乱,他身为商人朝廷想拿他怎么样就怎么样,忍无可忍,他叛乱的出发点并没有错,为何导致这种情况?说白了,商人不许科举,商人无法进入政治,就无人为商人说话。
他们想要自保,只能依附讨好高官求保护,商业发展就会畸形而停滞不前。
但做了他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天下世家大族为敌,不是能随意乱来的事。
李星洲摇摇头,这些都太远,眼下要一步一步来,修路,对付西夏,才是头等大事。
修路要等,等今年南方把战打完,所以当下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对付西夏了
御花园里,皇帝和康亲王对饮。
康亲王豪饮一杯,“哈哈,这平南王府的果酒清爽可口,还不那么罪人,像我这样的老人喝着实在舒服。”
皇上微微一笑,“爱喝到时候带回去,星洲那孩子送来的,说这酒适合朕,不过依朕看来,太过平淡,缺火候。”
“是是是,皇上的酒量吗,这小酒当然不够看。”康亲王满脸笑意,说着自顾自又要去倒酒。
“你说太子如何?”皇上突然问。
康亲王一愣,手里的酒壶差点滑落,连忙抓紧。
“说话。”见他半天不说,自己倒酒喝,皇上催促道。
“这个太子温良恭俭让,勤学刻苦,恭敬谦虚,温文儒雅”
“朕不是让你说那些虚的。”皇上拍拍桌子。
康亲王一脸为难“皇兄你,你也知道我久居外地,就好游山玩水,哪里知道京城的事,何况是是太子呢。”
皇上盯着他,见他神色无奈又害怕,不像说话,终是摆摆手“罢了,你不知道也正常。”
说着皇上凑过来,小声对康亲王道“实话跟你说,朕之前去了江州,见那里有座凸碧山庄,曾也是为迎天子而建,很不错。
朕是想让太子到那去反省反省。”
康亲王瞪大眼睛,一脸惊色毫不掩饰“皇上,这是要这是要!太太,太子怎么能离京呢!还是”
皇上摆手打断他“意思你肯定懂了,但不要外传。”
康亲王连忙点头“臣弟保证不会!死也不会!”
“一个冢道虞还引来这么大风波,何况是太子。”皇上道“现在可不能乱,先让他们看看,多少让大家有些准备,明白吗。”
康亲王连忙点头。
皇上招招手,让他凑过头来,小声道“但做准备的不只是太子,还有平南王,这事朕不少说,你代朕去,要说明白了,但不能太过,明白吗。”
“明白”康亲也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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