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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年暑假,借着安娜和雪梅陆续结婚的机会,我跟段林安去西南几个城市旅游了一趟,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长途旅行。段林安工资高,赚了大钱,而我还是个“穷”学生,途中不免蹭吃蹭喝。回来之前发生了点小意外,我的手机被偷,不得不在当地买了个新的触屏机——韩/国某品牌最新款,价格昂贵,掏钱的时候我手都软了,段林安就嘲我:“直接刷卡呗,小拆二代。”
我对此不可否认。拆迁款下来后我还了姐姐看病剩下的债务,包括李毅良的那三万。三套房子拿到了,但我还没有机会回去转卖,其实我想在城郊重新盘一个小院子,仿照先前的样子过普通的农居生活——等我老了以后。然而S市发展非常快,等我年纪大了,老房子也就所剩无几,有的只是高价的别墅。我没有那心理承受能力经历第二次拆迁,中间反复奔波太折磨人了。
可是有总比没有好,那几套房子是我的退路。
我遗憾地说:“出来一趟血亏一个手机,等回去了把那只钢笔找出来,去卖个好价钱,帮你也换一个。”
段林安乐不思蜀:“好,我要买苹果!”
郁盛肯定想不到我真把他送我的钢笔卖了,拿去古玩店里,老板说成色很新,开价两万五千块。我一口成交,那是我人生第二次见到论万的现金。段林安只是嘴上厉害,等见到钱,她傻了:“你怎么真卖了呀?”
“给你换手机啊。”
她撇嘴:“我手机还很好用的,不用换。”
“大家都用触屏手机了,你还留着你的老古董干什么?”我犹记得那个广告同款的步步高音乐手机白色直板,她用了五六年。
“不用,我自己攒攒换。”
“不,我就要给你换。”
我也不知自己为何那么理直气壮,总觉得她对我很好,给她买什么都是应该的。在她生日时我准备了当年流行的iPhone5s,她打开盒子一看,惊喜得像个未成年的小女孩。
卖钢笔剩下的钱基本上花在了我的阑尾炎微创手术和小黑的膀胱结石开腹手术上,我们在同一周遭殃,同一周挨了刀。
在我请假在家休养、三餐无法自理的那十天里,易升往我这儿跑了七八趟。有的时候我能从他身上看到李毅良的影子,忠诚,踏实,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脑子更灵活,有上进的思想。
我让他别来,他说我会饿死。
我说我不会饿死,我可以叫外卖。
“那哪儿成,别吃坏了肚子,到时候又得挨一刀。”
“呸呸呸,你诅咒我!”
他在厨房认真地搅和锅里的粥:“合理推测。”
我坐在沙发上抚摸小黑的肚皮:“耽误你工作,我会很内疚的。”
“你内疚什么?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么?”
第26章 我太想当然地把他的传统劣……
易升对我爱得直白大胆,又像家长那般包容和温柔,他先前就问过我好几次要不要在一起,我阑尾炎刀口彻底愈合后,我跟他说了“是”。
那么好的男人,我不能再错过,虽然他有一点大男子主义,喜欢管着我。
有了恋爱的点缀,我的生活像被忽然点亮的暗室。像我出身极其平凡、半生又无亲无故的人,想获得一段稳定的感情实属难上加难。他愿意欣赏我、接纳我,我无疑是感激的,沉溺在专一的宠爱中,我头脑都有点不清醒了。
这是真实的么?我配么?
我和易升从2014年下半年开始交往,那一年春节,他把我带回了家里。我起初的紧张、拘谨、不自信,在他父母的热情招待下一一化解。他父亲母亲都是教师,通达人性,了解到我的遭遇之后,对我格外怜惜。
易家收留我过了一整个春节,有亲戚朋友来访时,易升大方地向他们介绍我就是他的“天才博士女友”,他总是谬赞我,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看到他自豪的眼光时,不得不说,我是洋洋自得的。
“你是个能吃苦的好孩子,我们都很喜欢你,希望你和易升在上海能好好发展,如果想要定居在那儿,我和孩子他爸也会竭尽所能帮助你们。”易升母亲拉着我的手对我这么说。
我感动至极,未来的模样也有了雏形,我哪里还会不知足呢?于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对待易升,好好对待老人,好好工作,与那个最爱我的男人生儿育女。之前那些年那些痛苦的事,全都忘记吧,我的美好人生马上就要开始了。
春节结束后,易升开车带我回上海。易妈妈担心我营养不好,特意亲手打了谷物粉给我带上。上车后易升感叹:“我爸妈可把你当亲女儿了,我这做儿子的都比不上。”
“哪有,不都是一样的么!”
他导航地址是他的住处,位于他工作地上海文艺出版社附近,和我离得比较远。我问他要不要干脆和我一起住,反正过年也都在一起住过了。
他单手开着车,非常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不介意吗?你那里只有一个房间。”
“……不介意。”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这种事情往往是男人提起居多,很少有女孩子主动要求同居。
他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等订婚之后再找个两居室。”
虽然他拒绝我时我有一些些失落,但他说到订婚,我立刻又高兴了:“你考虑得好远哦。”